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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和光仙尊,我们见过的。”
青年听了这话却没什么太大反应,仍是那冷淡自持的嗓音,他说:
“原来您就是和光仙尊,幸会,晚辈特来拜会,只为……”
为什么来着?
楚佛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毕竟梦到这就醒了。他看向窗边大胆的鸟雀,怒火中烧,从一旁的水晶瓶里揪了片柳叶弹了出去。鸟雀扑棱棱飞走,余下一枝落寞。
瓶中柳枝被他拽的轻晃,如那人的腰身。
楚佛谙撑着身子靠在沉香木枕上,平复体内澎湃的灵气。
他的床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书卷,几乎把床榻都围了起来。这人似乎对整齐有着狂热的追求,每一册书都干净平整到可怕,一丝卷曲都无。连枕边睡前读的那本都被端正放好,四角锋利,页面挺括。
他人生得俊美绮丽,读的书却古板枯燥。入目皆是《楞严经》《养心灵》《安定赋》之流晦涩难懂的古训,哪怕是即将化舍利的比丘禅师,也不见得会读这些东西。
不仅如此,这间屋子,除却那方供着嫩柳枝的桃木鼓墩,处处都被书卷填满了,汗牛充栋,东南角整齐叠放的竹简几乎压迫到了屋顶。屋内本就陈设华美,可在这庄严书山面前,硬是落了几分俗气。
楚佛谙抱着手臂,他颜色浓稠,神情寂寥,反差之下让人觉得有些恐怖。端着一刀淮州白果纸的绵锋停在门口,思量半刻,还是满面春风的走了进去。
“主子。”他高高兴兴地放下托盘,朗声道:
“涅罗宗派人递了碟子,四方法会在即,请和光仙尊出面参会。”
他是个漂泊无根的散修,几年前应涅罗宗相邀,挂名在宗门玉碟里当个“坐镇仙尊”。意义不大,约莫和门口蹲坐的石狮子差不多。
楚佛谙揉了揉眉心,指尖溢出缕柔和的灵气向托盘飞去,裹挟来一张白纸,十指翻动三下两下叠成只鸟雀,递给侍童,道:
“届时你替我去,我有事要办。”
“可是为了麟岱小公子?”绵锋接过纸鸟,试探地问。
楚佛谙这眉头算是摁不平了,他摇了摇头,接着低低叹了口气,左手绕着那嫩柳枝从上捋到下,苦笑一声道:
“他心里有人了,我又何必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