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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松开攥紧的手指。
她竟然对一个恨自己入骨的人抱有一丝希冀,真是可笑又可悲。
看,现在就是报应。
嘲笑她的可悲可笑。
抬眼时,眼里一片平静,乌黑的瞳仁看不出半点恼怒,更没有失落。
像是一池不见波澜,常年荒芜的水潭。
谢思月看着她的背影,难过得想要去抱住她。
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早年谢父忙于工作,谢母也要跟着跑业务,夫妻两人没时间照顾她们。
一开始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只能把她们托给左邻右舍帮忙照看。
大院子里,大家都是熟人。
多少会帮衬一二。
但谢知时从小警惕心强,也不愿意靠别人,一个人照顾谢思月,从日常生活到学习,几乎是她一个人监督。
直到她上了初中,家里条件好转,换了房子,有了钟点工阿姨。
但经年累月下,谢思月对她的依赖,早已经不是父母能比的。
她的话和感受,比父母的要管用。
如果有一天父母都不在世上,谢思月还可以活下去,不会被病情折磨。
但如果谢知时有天把她丢下,那她一定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从被欺负、被孤立到心理疾病确诊,谢知时就是谢思月生命里唯一的光和支柱。
十点多,谢知时背了一个小包,拿着手机出门。
“月月,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妈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知道了,姐你早点回来。”
谢知时关上门,看着门口楼道的脚印,杂乱又吓人,明明白白地提醒她之前发生过的事。
想了想,拿起门口的扫把简单处理了一下,直到看不出来。
离开小区到了公交车站,春天的气息已经很浓烈,树荫层层叠叠落在地上。
难得的好天气,没有再阴雨绵绵。
不过再有一周,又会开始变得阴雨绵绵,因为快要清明了。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熟悉又陌生。
荔城这些年来变化不少,尤其是新城区,完全变了个样,高楼大厦林立,看着像另一座城市。
老城还是当年的样子,不过城市公建比以前好了许多,都翻了新。
那些门店换上了一样的门头,年代已久的外墙刷了新漆。
从公交车上下来时,谢知时看着眼前的寺庙门口,一条笔直的路直接通往山门口。
东缘寺有几百年历史,荔城所有寺庙里历史最久,也是香火最旺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