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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靠岸,岸边垂柳依依,迎风作舞,似美人折腰接驾。温行云抱着已经睡着的钟晚晴登岸,向卧房走去。
脚下曲径一如人的心肠,弯弯绕绕,走进卧房,温行云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默默坐了一会儿,出来走到亭子里,向石凳上坐了,拎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
这些东西的位置都是固定的,绝没有人敢挪动。
初五走上前,低声道:“阁主,戈雁山那里都准备妥当了,她现在没有法力,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再晚恐怕多生变故。”
温行云淡淡道:“她没有法力,动手也没用。”
或许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留在自己身边。温行云想着,又琢磨起她说的那个故事。
别人都看不见的鬼魂,是指她自己么?她是否已经洞悉他的险恶用心,旁敲侧击,试图扭转残酷的结局?
她的聪明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越意外,越不舍,就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
当真要烧掉这本还没读完的书,来满足他的野心?
温行云面色犹疑,初五看着他,仿佛一个尽忠职守的河道监管看见堤坝上的裂缝,眼中浮现忧虑,道:“阁主,她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才,万万不能错过的。”
温行云举杯饮尽,道:“等她走了,再引她去戈雁山罢。”
第七十六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箫声如水,漫入屋里,钟晚晴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方才起来梳洗。
走出房门,循着箫声,穿过垂花门,这院子里有个温泉池,池边摆着一个古铜香架,黑色的龙挂香倒挂在香架上。
青烟缭绕,水雾蒸腾,满池花影荡湘纹。
温行云坐在池子里,吹着一支碧玉箫,玉色在水汽中愈发莹润鲜艳,像一条被他拉直的竹叶青。他穿着白绢里衣,却是湿的,贴在身上,变成一层近乎透明的遮挡。
钟晚晴走过去,脱下睡鞋,坐在池边,把一双冰凉的脚伸进泉水里,轻轻地划拉着。
温行云吹完一曲,道:“这支箫与悲欢笛出自同一块玉石,悲欢笛能操控人的情绪,这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箫。”
钟晚晴道:“有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