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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重坦然道:“师兄,这是阿绣。”
阿绣摘下面纱,向聂小鸾福了福身,聂小鸾目光在她与桑重脸上转了转,落在桑重满是脚印的衣摆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两口闹别扭,师弟为了哄媳妇开心,抛弃了自己这个师兄。
聂小鸾叹息一声,道:“师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以往看错你了。你们聊罢,我去别处逛逛。”
因他是女相,黯然神伤的样子倒有些可怜。
桑重是无所谓的,阿绣上前一步,道:“聂道长,彩头是鑫元子写的一本游记,上面有许多宝藏,都在很危险的地方。你修为高,改日与我们一道去寻宝,可好?”
这话既是分享彩头的意思,又捧了聂小鸾,聂小鸾心想:这姑娘倒是比师弟会做人。
他其实也不是真在乎彩头,他就图一乐,回过头来,粲然一笑,道:“好呀。”
手中的纨扇障面,聂小鸾一双细长的眼浮在扇面上,乜着桑重,笑道:“唐姑娘,我这师弟浑得很,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这话不好听,却是真心为她打算的实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心为自己打算的人能有几个?阿绣并非不识好歹的女子,揣着感动,端着矜持,侧头瞅着地上的竹叶,抿唇不语。
风摇紫竹,万叶千声此起彼伏,铺天盖地的苍苍绿意中,她是唯一的海棠红,分外鲜妍,一双明眸在檀色的面纱上流光溢彩,蔓延开无边春情。
桑重的唇贴上来,她又不甘心,脑袋往后一缩,躲开了。
桑重无奈道:“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阿绣剜他一眼,道:“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是,我也做过这样的事,可我一个女孩子,又有苦衷,身子都给你了,你就不能宽容些个?”
桑重知道哄女人好比拜神,务必显出诚心,这时应该端正脸色,自责忏悔,决不能笑,但他想到阿绣砸东西的样子,再看眼前这张愤愤不平的脸,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