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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砂的剑远比毒蛇厉害,绝非血肉之躯能招架,桑重的手之所以完好无损,只因他戴着一副金丝手套。
这是清都派前任掌门柳玄范留给桑重的法宝,叫作千仞。
柳玄范临飞升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桑重,倒也不是有多疼他,而是唯恐他有个闪失,liù • hé天局从此失传,便将压箱底的法宝都留给了他。
握着剑的霍砂仿佛站在高山之巅,微微一怔,便恢复了睥睨的姿态,从桑重指间抽出剑,道:“叫你去,你就去,拿不到经书,我便要你的命,哪儿这么多废话。”
堕和罗最年轻的大宗师,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撂下狠话,霍砂身形展动,落地无声,走进张老汉的小院,又变成谦卑的学徒。
桑重望着他,微微笑了。
回到春晖楼,阿绣和钟晚晴出去玩了,等她们回来,桑重只字不提去找霍砂的事。
次日,桑重带着阿绣去图密山找夏侯冰,钟晚晴躺在床上睡懒觉,听见敲门声,不耐烦道:“谁呀?”
“是我。”
听出是霍砂的声音,她挥手开了门,霍砂头戴纱巾,穿着一件玄缎绣锦沿边的鹤氅,腰间系着鸦青攒绒带,足蹬皂靴,打扮得精神,走进来,隔着屏风道:“昨日桑重去潍阳县找过我,你知道么?”
钟晚晴一惊,睡意消了大半,道:“找你做什么?”
霍砂道:“他说他心下过意不去,想当面向我赔个不是,另外和我切磋棋艺。”
屏风后窸窸窣窣,钟晚晴披着衣服转出来,审视他道:“你没露馅罢?”
霍砂觉得自己当时的反应虽然慢了一拍,但也没出什么岔子,底气十足道:“当然没有。”
钟晚晴在绣垫香墩上坐下,拎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道:“他竟敢独自去找你,是我小看了他。”
霍砂道:“小茹是谁?”
钟晚晴道:“他问我们找齐经书,有何目的,我便说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霍茹,十年前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你听说《隐芝大洞经》里有一个丹方可以救她,故而想找齐七卷经书。怎么,他问你小茹的事了?”
霍砂点点头,好笑道:“又是同父异母,又是同母异父,我一个孤儿,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亲人。你胡编乱造,也不事先与我通个气,昨日听他说起,我还纳闷,小茹是谁?幸好我应变得快,才没露出破绽。”
钟晚晴道:“我也是随口一说,事先哪里想得到。这小道士心思重,你以后莫跟他碰面。”
霍砂道:“我看他也不像个老实的,昨日敲打过了,他身手不错。”
“没点本事,我怎么放心把阿绣交给他。”钟晚晴说着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道:“我再去睡会儿,你自便。”
霍砂拿出一个五彩斑斓的凤凰纸鸢,道:“都快日中了,别睡了,天这么好,我们去放纸鸢罢。”
他眸光熠熠,含着笑,神情有点天真,像小孩子在邀请玩伴。
钟晚晴乜斜着双眼,心头一软,接过纸鸢,见做得精巧,也起了兴致,收拾妥当,跟他出门去放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