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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师门时,因为我的真身是只胖头鱼,所以不少同梯都想找机会炖了我喝汤;那时候要不是大师兄处处护着我,我可能早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恋爱婚姻自由了。
但要说坑我,那他也的确挺坑的——毕竟同门里就属我和他关系最好,所以在他叛出师门之后,我天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其他师兄弟姐妹们以泄愤为由,哪天心一横便合伙把我一锅炖了。
好在大家朝夕相处了几百年后总算还有点感情,要不然我的修道之路真心会异样坎坷。
“我老公在你手上。”我看着他,语气肯定。
“这么久不见,你难道不该先关心一下我?”大师兄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微微苦笑。
“你还没死,这挺好的。”我闻言,只好敷衍地关心了他一下,然后继续正题,“把我老公还给我,要不然我就告诉师父你从丹琼山底爬出来了。”
大师兄一脸欲言又止,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终于抬手揉了揉额角。
我这人其实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但是看大师兄憋屈却很好玩。单说性格,他其实是那种典型的老好人,不喜欢跟人较真也不太会跟人发脾气,被人逞口舌之快噎到半死充其量也只会头痛地揉揉额角,尔后便自己让自己消气。所以当年他突然叛出师门,师父才会冥思苦想了近百年都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大师兄,还我老公。”见他半天不搭腔,我只好再次强调重点。
“你老公的确在我手上,但我暂时还不能将他还给你。”大师兄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来重新抬眼看我。
我眯起眼睛。
大师兄知道这是我开始积攒怒气值的表现,于是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师妹,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他继续道。
“顾盼,你是不是对‘逐出师门’四个字有什么误解?”不交出糖爸就是与我为敌,我干脆直呼大师兄其名,“你是背叛师门堕入魔道,我只是嫁了个他不待见的女婿,这两件事的性质有可比性?”
“我们相识了几百年,你现在竟然要为一个认识不到十年的凡人和我动手?”顾盼见我真的动怒了,有些吃惊。
“他是老公你是师兄,同样没有可比性。”我右手一翻,“——要是你执意不交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盼看我的眼神突然怪异。
“你几个意思?”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我沉默半晌,终于恼羞成怒。
“你……”顾盼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半天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说,“打算用那个对我不客气?”
我不明所以,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一看之下,我也沉默了。
就见我右手此时握着的既不是长剑也不是匕首,而是一只白玉般的手——这只手属于一名红衣少年,他表情尴尬,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