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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人真的会死。

体温真的会消失。

陆光如同失了魂魄，丧礼的时候连话都不肯说了。

卿雪玉全家陪着他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到出殡的那天，陆光让她回去。

“你也累了，这本来就是陆家的事情，你就别掺和那么多了。”

陆光苦笑道，他很想抬手去触摸那个女人的额头，告诉她别哭了，为他掉眼泪不值得。

但是能够安慰她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傅予把卿雪玉搂进自己的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带着她们母子两个人就走了。

陆光母亲好歹是卿雪玉看了那么久的人，人死后你只能记住她的好，记不住她身上的坏。

譬如她刚嫁给陆光的时候，婆婆得空就握着她的手，说：“多娇羞一小姑娘，怎么就被我家陆光那混球给拐过来了呢？”

但人都是会变的。

“傅予，你会变吗？”

卿雪玉坐在副驾驶，宛如刚才河里打捞出来落魄极了，用那双焕然失色的眼看着傅予。

傅予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卿雪玉的头，“会变老。”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爱你……不会变。”

说完，他准备把自己的手拿回来，却被卿雪玉连拽带抢，扯进自己的怀里。

她低着头，头丝将她疲惫的脸色全都遮挡住了，不让外人看见。

傅予一瞬间心疼，将手挤进了卿雪玉的指缝间，和她五指交握。

“姐姐，你信我。”卿雪玉没有回答，闭上眼睫浅睡过去，下车的时候傅予一碰她的肩膀，她就自然醒了。

她看着傅予已经伸出手准备去抱她了，咧嘴笑道：“我自己下去。”

两个人走到楼上，卿赋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往常卿雪玉都会提醒他不要看太久了最多一个小时，卿雪玉却是一句话没说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傅予坐在卿赋旁边，揉了揉儿子的头，“你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打搅她休息了，乖一点看完电视去做作业知道吗？”

“那今天爸爸来帮我检查作业吧。”

“嗯。”

卿雪玉睡到第二天早上精神才差不多缓过来，傅予请了一天假在家里陪着雪玉，家务劳动都他和儿子两个人一起包了，应该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其乐融融更加难得可贵的了。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放的是动画片，两个成年人退到后面讲悄悄话。

“什么时候带卿赋去看看我爷爷吧，说不定看到这个儿子他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