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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雁峰灵气为南华山最充盈之处,光是靠近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气外涌,对外宣称是只有表现优异弟子才能到回雁峰修行。可我仔细想来,印象里从来无人能进入回雁峰,连周清弦都未曾去过,而无人有疑虑的原因,多半在于那条添加的心脉之法,令弟子将这不合常理现象视作理所当然。
周秉常踏入结界后便失了踪迹,我欲跟在后方潜进探查个明白,却发现回雁峰设下的并非结界,而是禁制,只有手持南华宗宗印之人方能进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为了,不令人随意进入修炼吗?
更糟糕的是,纵使我隐去身形,企图闯入回雁峰的一刹那便已触动禁制,原本晴朗天色骤变,乌云盘绕,风掣雷行,轰隆巨响宛如天劫将至。
我急忙离去,但禁制已在我手臂留下一道金色印记,若我再回南华宗,必然会被周秉常觉察。
这算不得坏事,毕竟在我的打算里,南华宗本就要收入囊中。
再次带沈知晗进入山洞,我用最快速度令他相信,又详细将计划阐明。信息太过集中,沈知晗甚至来不及消化,就被我一股脑倾泄惊得回不过神。
我没打算给他太多时间,直截了当说出打算。
听到我为他设计好的路线,沈知晗犹豫道:“我不行……”
他果真没有一点自信,我坚持道:“你可以,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祁越,为了周清弦。”提起祁越二字,我心里只剩遏制不住的恶心,却还要表现关切模样,“我们还有很长很长时间,足够应对这一切。”
沈知晗看向我的眼睛带着不解与为难,最终点头应承。我与他保证,我定好的行动完美无缺,只要依照计划进行,一切指日成功。
第一件事,便是去寻能令鸿钧暂时失去感应的渊冥石,此物是我曾在一次游历南海所遇,具备克制神器之力,天地间只那一块,且只能短暂压制一炷香时间。四周上古神兽镇守,对常人或许十分艰难,与手握各种稀奇古怪道具的我而言却算得上轻松。
第二件事,则是令经脉通畅的沈知晗加紧修行。此法为无定门正宗心法,虽会改变他体质成为炉鼎,却能保持清醒神智,若非自己愿意,这辈子都不会陷入情潮,既与常人无异,又能快他人许多修炼,若是双修,则更事半功倍,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兵分两路,一年后再见,他已达元婴境。我撇一眼旁侧面色有些难看的祁越,了然他进益如此之快原因。
祁越依旧要进皇宫,上演了多次的戏码我甚至懒得再看。错过了刺杀时间,祁越再发疯也随着他去,只是沈知晗听我说那八年祁越似乎受过蛊惑,便留了个心眼,对祁越施下静心诀,告知他,莫要随意听信他人。
祁越此刻已有些恍惚,不知听没听进,总之我们就此分离,我与沈知晗,也正式开始了计划的第一步。
周秉常此人妄自尊大,十分傲慢,仗着自己分神修为,时常不将人放在眼里。我料定有关回雁峰之事,他必然独自一人前来,便带着印记踏入南华山,刻意引周秉常至偏僻一峰,躲藏于山石之后,自己使用道具隐去身形,令沈知晗充当那位闯入禁制之人。
果不其然,周秉常见到他,登时面色诡异,少顷,定神厉声道:“你怎会在此处?”
周秉常警惕性极高,四下环视,幸好我使用道具,才得以隐蔽不被觉察。
沈知晗依照我提前设想,回道:“宗主寻我而来,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确认无其他帮手,周秉常半眯眼眸,“那日之人是你?”
他只微微仰首,顷刻,林间威压骤增,草木亦是沙沙作响。
我在远处望着二人,沈知晗从无与宗主这般说话过,底气已然有些不足,语调低了几分,念出我教他的说辞,“回雁峰内究竟藏着什么,你不惜费大心思在入门心法中加上一条引导,令所有弟子对你在南华宗定下的律法深信不疑?”
周秉常声音忽的冷了下来,“你知道了?”
我预想中此时周秉常应当已与他交手,未教他后续如何,他却随机应变得极快:“我知你私自加了引导术法,隐瞒弟子多年。”为达彻底激怒周秉常效果,紧接道:“虽尚不明你谋划为何,但我会将此事悉数告知南华宗所有弟子,由他们来决断,你所作所为是否称得上宗主之名。”
“想得倒是周全,可惜,你却没机会实现了。”周秉常冷眼斜觑,道:“我当初放过你,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右臂火光流窜,掌心隐隐现出鸿钧,左手二指并起,将回雁峰也施下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