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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南烈上车后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几乎是带着歉疚的表情说:“松雨,半年不见,我残废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他的脸,心里暗暗发笑:就算能走的时候,也没有比现在的样子好看多少好吗?有什么本质不同?
“没有的事。”她很自然地抓握住他的手,却不看他的手一眼,“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真心希望他再多活几年。他可以死,但最好不是现在。
她不讨厌他。平心而论,南烈一直都对她很好,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事事以她为先,她是知道的。只是,当母亲去世,南锡民将一切条件摊在明面上的一刻,她就突然领悟了一件事:她和南烈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也罢,既然要谈条件、数筹码,她仅有的筹码就是南烈的一颗真心。
要赢,她就不能再押上自己的一颗真心。一无所有的穷人,一旦对比自己地位、力量高出一大截的人倾注真心,会一点赢面都没有。
做交易就要有做交易的自觉,别扯那些多余的。
年少时的一点点真心实意,也都被时光的蠹虫啃噬殆尽。
南烈从她的掌心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放心,一时半刻还不会。我还想看到你成为潮玩设计师呢!”
松雨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你劝说南叔叔,我说不定会做一名护士了。”
松雨回忆起当年她因为父母出事分心,高考考砸了之后,南烈向他父亲提出送她出国的想法。南锡民沉吟片刻后说:“要不松雨你学护理吧,职业稳定,以后还可以顺便照顾一下阿烈。”
以她当时的情况,她没得选,甚至已经应该感恩。
激烈反对的是南烈。他很严肃地问了她自己的想法,她鼓起勇气说自己想成为一名玩具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