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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与世隔绝”不太准确,但这个半地下层的确和楼上三层几乎达到了互不相扰的程度。有自己的dú • lì小庭院,陈设满足一切生活所需。南烈也从不上楼,除了有人送来一日三餐,连他的父亲也只下来看过他一次,甚至都没有进到他的卧室,只在厅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上去了。
但这些南家的家务事和松雨没什么关系。她过得很自在。每天和南烈吃的是一样精致可口的食物、住的虽是保姆房,但比起外面贫苦人家的主卧还要舒适。没有人再对她差来遣去,她终于可以安静地做作业,闲暇时还可以从整整一面的图书墙挑到喜欢的书来读。她几乎忘了自己本质上仍然是寄人篱下的处境。
唯一的不便是上学的路途变远了许多。
地铁和公交车站离这个别墅区都有一公里多的距离。从这里到松雨的学校,要么转三趟地铁,要么转两部公交车。松雨通常是选坐公交的,因为可以便宜一些。
天气好的时候走到车站这段路还不觉得什么,一下大雨就狼狈了许多。
但她必须出门了,否则就会迟到。
“你今天打车走吧。”南烈突然说。
松雨知道他是好意,但她还是谢绝了:“一次两次还好说,往后难道一到刮风雨雪天就那么娇气吗?”
“可以。”南烈认真地说。
葛夏笑道:“没事的,阿烈,这点雨不算什么。”
松雨放下空了的牛奶杯,擦了擦嘴,起身背上书包:“妈、阿烈,我走咯!”
虽说上回阿烈维护了她坐电梯的权利,但她此后还是一次都没有再坐过,今天也一样是走保姆专用楼梯上楼的。
那楼梯不经过一楼的大客厅,出来便是别墅庭院一角。
撑开伞,她开始往外走。
雨沿着伞的边沿不间断地往下滴。这时她才发现有一根伞骨坏了,所幸伞还能撑开,她也懒得再回去换一把,就调整了一下握伞的方向,尽量让自己不被淋湿。
莫名地,她回头张望了一眼。落地玻璃窗里,南雪穿着一身漂亮的校服裙坐在沙发上,手上甚至还抱着一个娃娃。她的保姆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看样子是要梳一个公主头。
那身校服她知道是南园学校的。“南园”是南家投资的十二年一贯制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偶有出身普通的,那必然是品学兼优到拔尖的程度,得到了学费减免,否则,工薪阶层是负担不起的。不说学费,就光是一年四季校服的费用就很惊人。
松雨以前不觉得自己这身校服寒酸,也不认为自己上的初中很差劲——怎么说也是区重点中学呢!但是和“南园”一比,各方面的差距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