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粗
夜晚的凉风凛凛,吹落在程书聘的肩上,将他的额前碎发垂下几缕,掩在刀凿似的轮廓上,黑色的衬衫像他这个人,捉摸不透,可这样的夜,他就斜倚在古老的栏杆边,头顶星辰几许,令苏云卿想到那一句: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唇瓣微微张着,说:“今天我也叫错了,扯平。”
程书聘垂在栏杆边的手指微微动,骨节分明的姿态像叼着一枚香烟,苏云卿见过他抽烟,就在他们领证那一晚,她房间的窗棂上能看到男人立在竹林间,手中光影魅魅,似幽灵闪烁。
“我当你会提一个要求。”
他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客气规矩,哪怕是触碰都是隔着衣料,这大概就叫相敬如宾,“夜了,回去睡吧。”
苏云卿双手背在身后,“晚安。”
程书聘眉梢微挑,姑娘已经转身进了房间,一袭衣香鬓影从眼前掠过,忽然,姑娘手扶门边,对他说:“你也该练习一下夫妻生活了,老公。”
程书聘眼皮蓦地撩起,姑娘已经抬手把门阖上,只留一阵寂寂寒风与他并肩。
随后,程书聘扯了扯嘴角,低声似喃:“老婆。”
寓园的清晨有一片鸟语花香,花园被仆人们打理得井井有条,粉色的绣球、紫色的藤萝、还有一片玫瑰,池塘里浮动睡莲绿叶。
苏云卿看着都想脱了鞋袜踩进去,然而她自小被管束颇严,这也只是一刹而过的念头罢了。
早餐她没跟程书聘一块吃,自然也不敢问许伯自己的丈夫去了哪儿,毕竟她才应该是他的枕边人。
“夫人,车已经备好了,能赶上您的上课时间,放心。”
寓园里工作的仆人都上了年纪,话不多,但做事稳当,苏云卿低头理着包,猛不丁前面有一级台阶,脚尖踩空的瞬间,身旁的许伯及时伸出了手臂。
苏云卿握住后松了口气,这栋宅子的构造她尚未熟悉,实在不知哪儿还有陷阱,竟失了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