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
按照传闻,小家伙这么拦着他,还是个畸变者,应该被一枪崩掉了才对。
桑觉抿唇:“我可以带他出城,保证不会让他感染别人。”
张珉正要上前拉开他,却被抬手的霍延己制止。
他后退两步,静静等待长官果断的qiāng • jué。
但出乎意料的,霍延己没有开枪,也没同意桑觉天真的请求。
枪回到枪套,霍延己拨开桑觉,右膝着地:“感染你的这只生物是新物种,名为蜂鴷,我们需要被感染者的样本数据——你愿意吗?”
老卡尔明了,这是想让他进实验室作为感染观测对象。
老实说他真的不太愿意折腾,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可能是不想一旁的小家伙失望,又可能是他这一生碌碌无为,失去了一切可失去的,想在死前最后做出些微小的贡献。
后背的剧痛让他难以保持平稳的语调:“多活几天谁不想?”
霍延己起身:“你做出的贡献将永远被铭记。”
他侧头,示意下属将人带走。
地上都是血,桑觉愣愣地靠在一边,老卡尔被带走了,一队监管者正在清理血液,消除污染。
从此刻起,这间屋子变成了无主之物。
张珉走进来:“卡尔先生自愿将这里的珍品酒水充公,酒馆留给住在对面楼的巴顿,但巴顿家似乎没人。”
霍延己查了下,片刻后说:“他在警报期间擅自外出,对其它居民人身安全产生隐患,被拘留十五日。”
张珉微讶:“胆子真大,也亏卡尔先生对他这么好。”
霍延己不太明显地掀了下唇:“举报人:桑觉。”
桑觉:“……”
老卡尔是个黑心汤圆,明明他自己就很想举报,偏偏让桑觉背了这个锅。
“伤亡怎么样?”霍延己走到一边,把玩着橱柜的一瓶酒。
桑觉认识这瓶,老卡尔格外珍惜它。
张珉:“A区共计四十一户窗户破裂,31人被污染,3人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霍延己抬眸:“只有A区?”
张珉:“B区也有一户被蜂鴷闯入,不过户主是畸变者,自己干掉了。”
霍延己若有所思,他把手上的酒扔给张珉:“送去我那。”
桑觉满头问号。
充公是这个意思吗?
他撇撇嘴,因张珉的说法惴惴不安,那些污染物总不会是闻到他的味道才攻击这个区域的吧……
慌神间,霍延己去了阳台,仰头看着什么。
两栋楼的间距很近,光很难照进来。当初就是为了避免畸变鸟群冲击居民区才这样设计,但这两只蜂鴷却准确无误地闯进老卡尔的房子。
或许是巧合。
但霍延己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锋利的军靴调转方向,修长的五指已经隔着黑色手套抚上枪柄,直到桑觉拉住了他的衣角。
两人静静对视着,桑觉似乎知道自己行为不妥,又悄悄松了手。
霍延己没什么表情,和桑觉正相反,他的眼睛不透,和黑曜石一样黑沉,似乎装载了太多东西。
桑觉绞了下手:“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去哪……”
他好像忘记自己还有家可回一般。
霍延己:“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