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一天之内,祁清联系了上百家公司，他发现现世的人居然比他还会骗人。
他不过发了一个您好过去，那边就开启了大忽悠的日常：
只要您与我们签约,即可获得我司顶级商业资源，六大蓝血合作。
全网各大上千万粉丝的主播都会为您直播引流,卖货卖到手软。
您放心,我们会为您量身打造最合适的路线,一年内飞升顶流,两年内拿遍三金……
……
……
就算祁清是个不谙世事的妖怪，但忽悠大赏也不带这么忽悠的啊……
祁清不耐烦了，手指轻划屏幕，以自己为主体施了真言术。
只要跟自己对话之人,就会强制精神控制，说出真话。
实施了真言术之后，他再试着和那些公司对话：
祁清：我想问问,你们签约的具体事项？
方才还吹得天花乱坠的公司,全都露出了自己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你一个没有任何技艺的素人,要打造出来肯定要很多培养费啦,所以我们这边签约的分成是一九分,你一我们九。
这边给资源要看签约等级，丙等约是十五年，乙等二十年，甲等三十年,只有拿到甲等约才能受到我司力捧。
签约期间,不得私接广告、外戏，不得……不得……否则你将支付十倍赔偿金。
……
之前这些公司饼画得有多大，施加真言术后,吐露出来的真相就有多残忍。
绝大多数公司都只是想签新人赚快钱，把这些小年轻当做可废弃的工具，榨干了流量就扔掉，顺便再勒索一笔赔偿金。
祁清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以手慵懒支颐，这些小骗子真好笑，要不是他现在赶时间，他闲下来一定跟他们好好玩玩。
他一一筛选之下，终于有一家，说了一点人话了：
鉴于您没有类似唱歌跳舞之类的才艺，这边会先为您在网络造势，打造人设，走流量路线。
可能要从网剧演起，走偶像剧刷脸路线。
您的脸棱角分明，辨识度高，具有古典韵味，可以试试演古装偶像剧。
签约这边是四六分成，我们比较人性化，您四，我们六，前期投入的资源确实很多。
不知道您怎么看？
这个公司叫做枫林经纪，是个以影视制作起家的公司。
祁清见这家公司态度诚恳，路线规划也比较专业，便头一次问道：听说这个圈子收入多、来钱快，请问是否属实？
对方可能也是头一次见新人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欲望和诉求，顿了顿：
这个圈子肯定比一般工作来钱快得多，而且的确能挣很多钱，还能收获许许多多粉丝的喜爱。
不过战线较长，并不能一蹴而就。
我们不想消耗您，让您去赚快钱，毕竟您这么好的资质。
祁清：战线多长？
对面没想到，这位新人赚钱的欲望竟然如此强烈，看来又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年轻人。虽说如此，那边的经纪人还是礼貌道：
现在网剧盛行，一般拍一个网剧两个月左右，我们可以安排您无缝进组，一年五六部这样刷脸。
如果您想走选秀路线也可以，不过宇宙的尽头是拍戏，您这么好的资质，肯定直接演戏更好。
祁清：接戏价格？
对方已经习惯了新人的直接，想来对方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于是很快回答：
不会很多，头一年接戏都是优惠价，一个戏份较多的配角，大约在六位数左右。
祁清想了想，确实不多，自己就是炒股也比这个赚得多。
而且炒股还能方便在家做家务，只是炒股太不稳定了，就算他计算能力再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这时候，对方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还有一点一定要提前跟您说，尽量保持单身。
以后会有很多粉丝喜欢您，她们有的会成为您的女友粉。
祁清：对不起，做不到。
枫林经纪：？
年轻人这么燥的吗？
枫林的经济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装都不装的年轻人，虽然还没有面谈，但她还真的蛮欣赏的。难得长得如此好看，身高也够，她不想放弃：谈恋爱也没事，只要不结婚，随时都可以保持临时单身状态。
祁清：我要结婚了。
枫林经纪：三思啊！隐婚的话，被爆破的危险性太大了。
祁清：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枫林经纪：……危险系数更大了……
枫林经纪：对不起，我有点受刺激，我去喝口水。
对方很显然，已经聊崩溃了。
待对方回来的时候，祁清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不想进圈了，抱歉。
他想进圈，本来就是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
如果连师父和小妖怪都不能承认，进这个圈子反倒成了负累。
对方喝了一杯咖啡，彻底冷静了下来，一看他的回复，瞬间哇哇大叫起来：您再多考虑考虑啊，不要这么快拒绝！
现在的年轻人，整顿职场还不够，开始整顿娱乐圈了吗？
祁清懒懒一笑，这个经纪人还是个妙人：我询问的初衷，仅仅为了赚钱养家而已。
一瞬间，枫林经纪人就被
他的话语击中了：您好，我的名字叫做温妙妙，是枫林的王牌经纪人。
我实在不想放弃您这棵好苗子，这样您看行吗？
如果您想赚快钱，我这边先帮您接几个广告，你先进圈观察观察？
如果约的话，我们签最灵活那种，一点不耽误您。
祁清心动了起来，说到底他对那个圈子一点不感兴趣，他只想挣一笔创业底金，为自己的财产做一个原始积累而已。
祁清：好，多谢。
枫林那边的经纪人也是个爽快人，很快将合同传了过来。
现在祁清上过热搜，在网上热度不错，经纪人温妙妙挑了一个小广告，当做合作礼物，送给了祁清。
……
祁清给何舒雨做了一顿大餐，烧了一只鸡，又做了一盆酸菜鱼，还炒了三个菜。“我们吃得完吗？”何舒雨看到这一大桌子菜，有些好笑。
祁清抿了抿嘴唇：“想你和小妖怪都吃好点。”
“是是是，够好了。”何舒雨夹了一块鱼，发现里面的刺都剔过了，白生生的鱼肉浸泡进汤汁里，尤其有味儿。
“师父……”祁清有点紧张，看向何舒雨。
“怎么了？”何舒雨小口小口地吃鱼，真的很难不爱祁清做的饭，虽是家庭菜色，却堪比大厨手艺。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祁清拉了何舒雨衣角，“经纪人帮我接到一个广告。”
“不过，我可以每日都以法术赶回来陪你。”他又连忙道。
何舒雨心里一下子就揪紧了，她想过他会很快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在哪里拍广告？”何舒雨按捺住心中的澎湃。
“c省舟市，离这里有点远。”祁清说道。
何舒雨默了一下，“这不是有点远，是很远，坐飞机也要一个多小时。”
“那你怎么每日赶回来，你法力用不完的吗？”何舒雨用手指戳他脸颊。
“可我会想你。”祁清捉住她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
“那你先认认真真拍完了那个广告来。”何舒雨手指在他手心一弹，“做什么都要全神贯注，不要辜负你的机会与时间。”
“好。”祁清听她这样说，一点点握紧她的手，“那你等我回来……”
“嗯。”何舒雨回答。
祁清的手很暖，可何舒雨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冷了。
他现在还只是去拍一个广告，万一哪天真的出了道，她会不会成了他成名路上的绊脚石？
她想再给彼此一个短暂的时间，她想看看他飞出去后，还能不能飞回来。
如果他真的更适合在外面发光，她就打掉肚子里这只小妖怪，她不想挡着他的成名之路。
夜里睡觉的时候，高高大大的少年从后面抱着她入眠，替她暖着容易冰冷的手脚。
自从两个人去做了产检，知晓了没满三个月，什么都不能做以后。
祁清就规规矩矩的，比起最守规矩的学生，还要清心寡欲、乖巧自觉。
何舒雨却有些躁动，她翻过身抱住他，提供了一点暗示。
她心里有个声音，想让她抓住他。
“不可以的，姐姐。”祁清额头抵住她，“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何舒雨有点羞愧，嘴上狡辩，“我……我没这个意思。”
“医生说，我们可以三个月之后……不过我还是想等小妖怪出生了再说，那时候姐姐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祁清满足道。
何舒雨眼睛睁大，听祁清提到以后，她也心怀向往。
也不知道，两人真的走得到那一天吗？
“姐姐，你是不是也在烦恼公司那边的事？”祁清突然开口。
何舒雨歪头，“你怎么知道的？”
“小妖怪告诉我的。”祁清的手，抚过何舒雨的腰间，“它告诉我，它的妈妈现在正在做一件极其具有挑战性的事。”
何舒雨憋着笑，“你就装吧，它才四厘米，怎么会告诉你这么多。”
“我俩生的小妖怪，就算只有四厘米，也聪明早慧极了。”祁清不服气，他贴着何舒雨耳廓，“姐姐，祁清和小妖怪都相信你。”
何舒雨一咬唇，眸里有光闪动。
“相信姐姐的能力，姐姐……你一定能成功。”祁清的大手停留在她的腹部，灼热的温度传了过来，一直传到何舒雨心坎。
何舒雨明白，祁清恐怕只是看出了她有心事，但他的这番话，却给了独行的她，最大的支撑。
“嗯，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何舒雨闭上眼睛，靠在祁清的臂弯入睡。
管它以后如何呢，至少此时此刻，这只小纸片人，是她灰暗人生中，偶然亮在路旁的明灯。
就算以后分开了，缘分不在了，至少他扶着她走过这一段路。
……
第二天何舒雨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饭桌上还留着热腾腾的糕点和牛奶，以及一张纸条——
师父，我离开你的第一天就开始想你了。
她一个人嚼着早餐，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她发现这个空荡荡的家，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果然家里还得有个人，才叫家。
………
……
何舒雨来上班的时候，几乎整个策划部都在看她笑话。
她没理，她内心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