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实验
马统垂下头去,支支吾吾:“老爷……老爷是走下山的。”
见到自家少爷眼角微红,忙补充上去。“老爷让小的留下来照顾您,不让送。”说罢乞求似得望向祁誉。
祁誉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拿着斗篷走过去,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看到他忍泪的模样,勾勾他的小拇指轻声道:“给伯父送去吧,还有斗篷。顶着山风回去,身体怕是吃不消。”
马文才抿唇点头,大掌握住祁誉的手,二人往下山的路上奔去。
一路走过二人分别的山门,走过相遇的山道弯处,那些时光美好的极不真实,是马文才以往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而此刻他更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为何会飞奔去给父亲送斗篷?明明是他从小到大打压自己、落得这身伤疤,明明是他导致了母亲的自杀,明明是他错手打了祁誉还逼着自己娶别的女子……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半山腰追到了人,祁誉刚想开口叫住马太守,却被马文才一把扯住,最终还是没能跨过那道鸿沟。
医舍,独寻居,内屋。
祁誉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趁中午南星京墨收拾完毕后要去午睡,关好屋门装作午睡的模样,拿起后院割草的镰刀去了后山。
七转八转来到昨天设置的陷阱前,看见里面蹲着两只灰兔,个头不大。
正合祁誉的心意,揪起一只一刀割破喉咙,放完血后拎着一死一生两只兔子往医舍走去——这是要做实验的模样啊。
时间紧迫祁誉简单洗了下手,从床下取出偷藏的酒液倒出一杯来,脑海中浮现出坠入水中或者饮酒后吐出的一缕缕红雾。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与自己的病症有关?身上这病这么多年了,这次总要为了自己,为了父母去拼上一拼,试上一试!
低头瞧了瞧地上那两只兔子,既然空气和水中存不住,那就试试□□可否能行。
下了狠心猛灌三大杯,没多久窒息感便冲了上来。祁誉心下又喜又怕,颤颤巍巍一步步走向兔子,可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一头栽倒在地,合眼前将这口红雾吐向了兔子。
等到祁誉再睁开眼睛,是被院内的劈木头的声音吵醒的。重咳了几声,扶着身边的凳子缓缓坐起身来,已然忘却了之前要做什么,眼前一片茫然。
正寻思着自己怎么睡地上了,大堂内响起“吱呀”门响,继而是脚步声。
“你先等会儿,我家公子午睡未起,等我去叫醒她。”
“好,我等她。”
听声音应该是南星和书院学生,祁誉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忽然想起这是要做实验的,顾不得看情况,连忙把酒罐兔子往床下塞。
“阿誉?你醒了吗?”
祁誉慌乱背过手去,把沾血的衣袖藏在身后,佯装冷静点头道:“刚醒,额……做了噩梦。”
南星看她脸色苍白颇为担忧,就要走过来安抚,祁誉怕她闻出酒味忙往后退了两步,大脑极速飞转:“呃……我想洗漱,出了汗好难受。”
南星脚步停住,顿了顿也未起疑,转身取了铜盆去给她打水,临出门还交代道:“你先把衣服换了,等会儿要问诊呢。”
祁誉长舒一口气点头应下,等她出去后慌乱换下自己这身沾血的衣服,端起茶碗漱了几遍口,顺便打开窗户通风。
一切收拾完毕正好南星也打水回来,祁誉简单洗了把脸,出了屋见单昂正坐在诊药处,正拨着算盘玩儿。
祁誉随手把头发从衣服里面勾了出来,边走边问:“哪里不舒服?”
单昂听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还以为她是没睡醒,又瞧她整理衣袖头发,心中暗道:真没个女子的模样。
“我……我牙不舒服。”单昂一急胡乱诹了个病症,看她没睡醒的模样只想逗弄她一番,却把来的缘由忘了个一干二净。
祁誉打了个哈欠,随手从药箱中取了根棉签,走到阳光下面示意他坐下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