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男女,就是你是个太监,哪怕你是只狐狸……
“东家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老何身体比他们几个强,搀扶着马文才到了新收拾出的房间,祁誉四下瞧了瞧,夸赞道:“整的不错,宽敞了不少。”
张宋听到祁誉的声音,本来是在练字立马跑了出来,还拿着自己练字的纸,期待祁誉能带来更多的消息。
“大遥去打点儿水,老何你去煮碗解酒汤来。”说罢坐到床前,瞧着马文才发丝乱了,伸手帮忙梳理好,又给他正了正衣襟。
马文才正想抓住祁誉的手,被一声男音打断。
“您来了。”
祁誉抬起头见是张宋,笑着点点头,问他最近如何?
张宋将习字纸递给祁誉,祁誉大略看了两眼,道:“有进步,不过手腕再用些力会更好,这里收尾……”
大遥打好水端盆走了进来,祁誉撩起袖子,拿巾帕湿了水要给马文才擦脸,大遥赶紧伸手:“这种活儿哪儿能劳烦东家,我们来就行。”
张宋认得床上半眯着眼的男人,那次和东家共骑一匹马的就是他。
祁誉掠过他的手坐到床边,给马文才轻柔细致地擦着脸,道:“不用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
大遥马屁没拍成,悻悻退了下去。
祁誉见张宋仍在屋中,起身又将巾帕投了遍水,头也不抬道:“时机还不到,到了自然会提前告知你。”张宋面色一红,点点头揪着衣角退出屋子。
马文才感受到祁誉轻柔地擦过自己的手,又将冰凉的巾帕贴上了自己的脖子,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喉结,悄悄睁眼看她认真的模样,眸中都是关心,心中甜丝丝的。
觉察到祁誉要起身离开,马文才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感受到祁誉身体一颤,像是被吓到,马文才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温柔地安抚着。
“文才兄你酒醒了?”
“嗯,醒了一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钟踪给你吃了五石散,你可别碰那种东西,会上瘾的,而且对肝肾损害极大,轻则瘫痪,重则丧命的!”
“好,我听你的,不碰。”
“钟踪真是可恶,我劝过他还是不听,还敢拉着你来……别看里面的东西都可入药,可药哪儿能多吃!”
“什么药?”
“有钟ru、雄黄、丹砂什么的,我记得这些好像都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我不需要。”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手上一直不松,就这么环着祁誉的腰,怪热的。
祁誉实际上并不清楚“壮阳”功效的具体事宜,只以为是男人强身健体的一种,如今看来很是同意马文才的话,他确实不用,劲儿这么大自己都挣脱不开。
小时候自己也问过师傅,可师傅就如生物课上的老师一样,简单略过,人体图上的裸男就是她见过的最大尺度了,其实甚至有些医书典籍上描述这类事情的部分都被邛禧道人摘去了,导致祁誉一直到洞房花烛夜也不清楚夫妻间那档子事,还是马文才手把手教的她,倒也算是夫妻间的一种情趣吧。
祁誉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只得开口道:“文才兄,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看看解酒药煮好没有。”
谁料马文才胳膊又收紧几分,似有撒娇的意味:“阿誉,别走。”
温热的酒气呼到祁誉耳畔,哄得一下就红了起来,酒味让祁誉想到了那天的亲吻。
不行,必须得松开了,祁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再这么下去绝对会出事。
“文才兄,你……你喜欢男的?”祁誉小心翼翼问道。
马文才听到这个问题险些笑出声来,轻轻摇头,听到祁誉长舒一口气,忍住了想捏她脸的冲动。
“那就好……我这个做贤弟的就得趁此机会教育教育你,接吻这种行为呢,只能发生于爱侣之间,以后不可再用那种方式喂酒,知道吗?”祁誉一板一眼严肃道。
马文才听她的语气很像上课时的样子,在她耳边呼着气问道:“那可以吻自己喜欢的人吗?祁先生。”
祁誉怕痒转过头去:“当然可以。”
马文才伸手握住她的细腰,把她往怀中抱了抱,又上手捏住她的脸庞,眼神动也不动盯着她那张盈润红唇,轻垂眼眸贴了上去。
祁誉眼疾手快捂上了他的嘴,然后挣扎出他的怀抱,向后撤了两步,惊恐问道:“你做什么!”
“阿誉,你还不懂吗?”马文才一双眼睛痴痴地盯着祁誉。
祁誉心中一惊,难道他…喜欢我?可我穿的男装啊,他又不喜欢男人……祁誉脑海里一团混乱,一个想法渐渐升起,仿佛一道惊雷劈中自己。
“你…都知道了?”祁誉结结巴巴问道。
这么一问马文才倒先有些难为情,偏过头去,纠结地说道:“我不想骗你……那日坠崖在洞穴中,我怕你着凉,帮你换了衣服……”然后眼神躲避着扫向祁誉胸前,继而看向祁誉的眼睛,郑重其事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些话语仿佛是机关枪,冲着祁誉扫she一通,最后丢盔弃甲。
祁誉用胳膊捂住自己的前胸,半天挤出一句:“你…你…不准看!眼睛闭上!”
马文才面色一红,听话地闭上眼睛,继续说道:“阿誉,我看了你的身子,一定会对你负责,待我完成学业便去你家提亲。”
祁誉气恼地朝地面跺了两脚,出了气才平静,冷静下来后调匀呼吸,背对着马文才说:“你把那些都忘了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从未听到……本来就是无心之失,你大可寻找自己心爱之人,不必对我负责。”
马文才急忙睁开眼睛,见祁誉要往外面走,慌忙下床跑过去将她紧搂在怀中,好像怕她跑了一样。
“祁誉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不管你是男人女人,就算你是个太监,哪怕你是只狐狸……”
话未说完就被祁誉捂上了嘴,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成了太监,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祁誉气恼道:“马文才你喝醉了?瞎说什么!”
马文才轻吻着她手心,含糊道:“我是醉了,可没有瞎说……”然后抱起祁誉将她抵在门板上,拉下她的手,左手掌心的伤疤覆上了她的唇。
“阿誉,你是我的药。”
说罢松开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怜爱心起,又怕惊扰了她。
抬起她的下巴,近乎虔诚的吻上她的额头,顺着往下到鼻尖,然后喘息着问道:“可以亲吻你吗?”
祁誉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也没见过马文才这个模样,不知该如何面对,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也愈发慌乱。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东家,解酒汤煮好了。”
祁誉慌乱地把他推开,面色涨红,抬起衣袖擦着脸,结结巴巴应道:“好…好进来吧。”心中庆幸老何来的及时。
老何端着汤药进来,见两人满头大汗分立两旁,还以为是闹什么矛盾,放下药碗就急匆匆关门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