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兄,我当你的药吧。
祁誉悠悠转醒,闭眼在枕下摸索着,昨晚缠着南星将右臂伤裹全去了,此时还不能做大动作。
听到大堂似有声音传来,叫了声“南星”,没听到回应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祁誉起身扯了件外衣披上,踢啦着拖鞋正要往外走,南星小跑赶进来在屏风前拦住了她。
“怎么穿成这样就往外跑呀。”南星小声说道,然后把她推进小屏风里面,解开了肩上系带。“外面还有人呢,下次可不敢这样。”
祁誉还带着困意,打了哈欠问道:“谁啊?”
南星给她轻柔系着束胸绑带,回道:“马文才。”
祁誉猛地睁眼,问:“他不是说要再晚两天回来吗?”
南星挑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唉,刚舒坦没两天,又要穿束胸睡觉了。”祁誉伸着懒腰说道。
南星手脚麻利给她穿好衣服,又帮着她刷牙洗脸,洗漱完毕后摸了摸胳膊,问道:“恢复的如何?”
“师姐的药自然是好的,就是抬胳膊还有些难受。”祁誉已经闻到饭香,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南星听到笑着刮了刮她挺直的鼻梁:“快去吃饭吧,注意哦,右臂还是不能乱动。”
“知道了。”祁誉又要张口轻咬她的手指,被南星闪开躲掉,嗔道:“什么时候能改了这咬人的坏毛病。”
出了内屋瞧见马统打着手势指挥着小厮们搬东西,再往外一看马文才坐在院中看书,阳光撒下,白衣衬得他温润如玉。
“文才兄怎么回来了?”祁誉走过去问道。
马文才放下书,见祁誉穿戴整齐如往常一般与他说话,反倒有些紧张。
“早些回来温会儿书。”某人到底没好意思把思念说出口。
看着出出进进的随从,祁誉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王卓然带来的那群公公吗?
“你要搬走啊?”祁誉疑惑道。
“嗯。”
祁誉看他回应简单,蹙起眉来,想起昨日他心情就不太好,问道:“是在这里住的不好吗?”
“不…没有,我怕待着这里久了,你不自在。”马文才解释道。“而且王叔叔也快该离开了,刚好搬去那里住。”
祁誉这才放心点头,道:“也好,这些日子也是难为文才兄睡药榻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帮你置办!”
马文才早已把她万般模样刻在心上,心想:若是今后有了功名单dú • lì了府,家也要交于她置办,她怎么喜欢怎么装。
“是不是又一大早赶回来了?吃饭没有?今天没有课,下次别那么早回来,又累又不安全。”
祁誉回头看他只笑也不答话,习惯性地给他胸口来了一拳:“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马文才没有躲过,这小粉拳和贴心的话语砸在自己心窝里,抬起胳膊包住了她的手,一双丹凤眼痴痴地缠着她,凑到耳边轻声道:“嗯,我记住了。”
马统在大堂看见这般景象,连忙伸手捂住眼睛,然后岔开手指偷看起来:啧啧啧,我还以为少爷是正人君子呢!你看看这都上手了,还离这么近,到底还得是少爷啊!
祁誉肚子空空急着吃饭,也没在意他的动作,抽出手往大堂走去。
“祁神医早,刚才搬东西没吵着您睡觉吧?”马统堆着笑脸问道,这可是将来的少夫人啊,然后殷勤地盛了两碗粥。“少爷可是等您起床一起吃饭呢。”
祁誉接过碗冲他回以笑容:“多谢,还得是你心细,我睡得很好。”继而招呼马文才赶紧过来吃饭。
马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祁神医人美心善,若真是个女子少爷娶回府中,不仅少爷下半辈子的幸福有着落了,而且那府中上下都能得受恩遇。
如今梦想成真,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脑补出以后美满甜蜜的婚后生活,再生个孩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还是墨哥的手艺好,王卓然带来的大厨根本比不上我墨哥!”祁誉一边吃一边说道。
“旁人做的饭你都吃不惯?”马文才问道。
祁誉把口中虾片咽下,想了想回道:“反正现在还没遇上,就像咱俩吃过那么多酒楼,其实都没墨哥做的顺口。”
马文才点头记下,道:“确实,旁的大厨也没他这么多巧思。”
“那是我小时候太挑食了,墨哥翻着花样做菜,就想让我多吃点,久而久之,舌头就养刁了。”祁誉吃罢饭接过南星递来的手帕。
南星拿着一捧新摘的茉莉走进屋来,听到他俩的谈话,笑着说道:“阿誉比在藏堰谷时胖了不少,脸色也好很多。”说罢走到药柜取了个棚子将花朵平铺好。
马文才听罢有些心疼:那日所见她腰身纤细,怎么还是胖了?
“文才兄,今日太阳不大,要不要去踢球啊?”祁誉提议道。
马文才回过神来,浅笑道:“好,我们一起。”
若像往常球场上这么多人,一定是他俩各带一队,可今日马文才却发起了脾气。
众学生看到祁誉纷纷打起招呼,呼喊着一起踢球,说着就要伸手揽上祁誉的肩膀,马文才刚取到球跑到球场,就看见钟踪的手伸向祁誉。
“不准碰她!”马文才一脚将球踢了过去,正中钟踪胳膊上。
祁誉还没反应过来,钟踪就握住自己的胳膊哎哟起来,两道浓眉紧紧皱起。
祁誉刚想去查看反被马文才护在身后,见他冲一众学生厉声道:“你们谁敢碰她就砍了你们的手!”
众学子惧于他的威慑,明白自从祁神医出了事,马文才就把她护得异常严实,只能收拾收拾离开了球场。
这样反倒没了意思,祁誉坐在场边无聊地揪着地上的野草。马文才拿着球满脸欢喜叫她踢球,祁誉面无表情摇头道:“算了,改天吧。”
起身走了两步,始终觉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马文才一脸委屈,不解地跟在身后,祁誉这一停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啊”祁誉揉着鼻子吃痛。
马文才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藤球都丢在一旁不管,看着祁誉眼眶泛起泪花,可也不知道如何哄人:“阿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停下来,还疼吗?”
祁誉一拳杵到他的胸膛上,埋怨道:“怎么这么硬啊!”
马文才看她鼻子微微发红,伸手用自己最轻的力气揉抚,另一只手抓住祁誉的左手使劲儿往自己胸前又打了几下,问道:“这样消气了没?没消气就多打几下?”
祁誉有些惊异于他的反应,往常不该是和自己互怼吗?如今嘴上便宜也不占,还让自己多打他,马文才不会是中邪了吧?
“我手还疼呢。”祁誉收回手悻悻说道。谁知马文才抓着她的手腕,轻轻揉了揉,问道:“这样呢?要不我吹吹?”
祁誉满眼惊恐收回了手,心中大叫不妙:马文才升级了!普通的斗嘴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胜负欲,如今是要走膈应人的路线了。
“我医舍还有事,先回去了。”祁誉匆匆离开球场,背影甚是狼狈。
南星看祁誉跟见了鬼一般逃回宿舍,还以为被大鹅撵了,问:“怎么了这是?不是踢球去了吗?我等会儿还要给你们送水去呢。”
祁誉拍着心口喘着气,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不了,我还是再等等吧,等胳膊好了再去。”
“真是奇了,不让你去说出一大堆道理来,这让你去了反而又回来了。”南星一边给锦鲤换水一边说道。
祁誉不好意思地踢踢台阶上的砖,小声道:“怕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