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结论：马文才不行
“阿誉，过些天考核官就要来了。”
马文才在医舍里摸索得越发熟练，刚帮祁誉配好药，在书架上随意挑了本书，往摇椅上一靠，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来。
祁誉坐在合欢树下的石凳上散着身上的药味，本来托着脸无聊发呆，听到这句话起了兴趣，眸中带着欣喜：“王卓然要来啦，不知道他会带什么好玩儿的？”
马文才轻笑一声，眼神从书页上挪开，道：“他是来选拔学子，又不是来耍把式的。再说他有官职，阿誉，你可不能这样直呼他的姓名。”
祁誉点点头，苦恼道：“那我该叫他什么？在宫里好像也没称呼过他。”
马文才把书放在腿上，思忖片刻道：“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叫他王叔叔。”
祁誉听罢皱眉道：“有点怪。”
正给马文才讲解着外伤草药具体用途，便听到有人在喊门，京墨打开门一看，是个年纪不大学徒模样的男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得还挺可爱。
“有什么事吗？”京墨问道。
张宋堆起笑容道：“我是刻印店的伙计，前些日子你们书院的大夫来印东西，喏，说好了就送来这里。”
京墨接过密封好的试卷，朝院里喊道：“阿誉！试卷印好了！”
祁誉听闻噔噔跑到门口，接过试卷本想拆开检查一番，却又停了手，把试卷交给京墨，嘱咐他送到山长那里，等三天后考试时再取。
京墨应下放了手中的活计便出门了，祁誉无意间抬头看到张宋的脸，先是一怔，马上收拾好表情，叫南星拿钱袋过来结账。
和张宋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只听身后张宋轻快的声音：“多谢小哥，那我就先走了。”
“谁啊？”马文才问道。
祁誉伸了个懒腰又坐回了石凳上，道：“刻印店的，来送你们的结业试卷，我刚让京墨送到山长那里封存，等考试那天再取来开封。”
马文才见她如此谨慎，打趣道：“怎么？还怕我偷题？”
祁誉摸摸肚子道：“我是担心你好不好，咱俩走这么近，你学习又那么好，肯定能得个好成绩，到时候万一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给你透题怎么办？”
马文才朝施了一礼，眉眼都是笑意，语气中带了些调侃意味：“多谢祁先生为学生着想。”
祁誉“哼”了声，起身道：“我饿了，走，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垫吧的。”
看这眼前仍处于孩子气的“小先生”，马文才也是拿她没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
聚甲斋中学生齐坐，祁誉从山长手中接过考卷，拆封后给学生发了下去。
考试正式开始，祁誉开始了她第一次监考生涯。其实这张卷子整体并不难，都是基础性的知识，除了最后一道附加题有些超纲，不过也未算在总分之中。
刚转悠了两圈祁誉便觉得无聊，趴在栏杆上向远处眺望着，时不时偷偷拿着花盆里的小石子往水中抛着玩。
试卷简单交上来也迅速，祁誉直接当堂批改出分数，叫上南星京墨一起，速度便快了起来，陈夫子则在一旁记录着分数排名。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直到祁誉改到了马文才的卷子，前面做的非常好，连最后那道附加题都答了出来，祁誉知他没事就爱翻自己那的医书和笔记，但没想到如此偏的题目他也能答出来，而且针灸方面的知识只给他提过两句而已，看样子他是看了自己的针灸笔记，并且很有天赋。
祁誉越看这份试卷越满意，便存了份私心想把这个留下做纪念，马文才就是自己教过最聪明最有天赋的学生。
分数排名公布出来，前三甲是马文才、单骧、荀巨伯，众学子围着排名公告栏议论纷纷。
马文才走到祁誉身边，急切问道：“怎么没发我的试卷？”
祁誉不舍地拿出那张卷子，眸中都是骄傲：“你的试卷是我最满意的一份，我当这么多天先生也不容易，就收藏了噢。”
马文才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问道：“我最后一题…写的如何？”
祁誉欢欣中甚至带着一丝丝骄傲，拍着他的肩膀夸道：“很好啊！笔记看到很仔细嘛，你答的范围很全，也都说到了要点上。”
马文才面带纠结，扣着手心，半晌才回答：“阿誉，你能不能教我针灸，我想……”
祁誉自然满口答应：“当然可以，不过别说出去……你那么有天赋，文才兄，你一定是我教出来最优秀的学生！”马文才翘起嘴角，脸上笑容充满了孩子气。
祁誉收拾好教具先行下课，这是最后一节，上得也算轻松，连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正想着世道乱的很，如何安全把张宋送到埠址，忽然有人叫住了自己，转头一看，是单骧。
“单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祁誉停住脚步问道。
单骧眼神带着审视，与往常时候不太一样，迎上前直接开了口：“你究竟是谁？”
听着这质问的语气，祁誉明白他所为何事，却不能明说，只得继续装傻：“我？我是祁誉啊。”
单骧皱起眉，继续问道：“为何你与齐衍漓长得一模一样？阁楼上的那个不是你对不对？”
祁誉是有些心虚的，但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思考片刻，浅笑着缓缓说道：“单同学认错人了吧，我不太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单骧心中焦急万分，只想知道阁楼上的那女子到底是谁，语气不免激烈了些：“别再说你不明白，你和齐郢的长相如此相近，你若不是齐衍漓那会是谁！”
祁誉内心也是万分纠结：这要如何解释，若是告诉他怕他被牵扯进来，说不好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若是不与他解释，这事要闹大了可如何收场。
祁誉咬咬牙继续嘴硬：“你既然怀疑，就应该去调查过，心里也有了答案，何必来问我？”
单骧没了耐心一把揪住了祁誉衣领，面容有些扭曲：“我就想知道阁楼上的人是谁？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祁誉慌乱挣脱着他的束缚，可到底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几次挣扎都没用，祁誉后悔没有随身携带银针，否则三招之内就能把他撂倒。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疯！”祁誉掰着他的手使劲往后挣扎着。
单骧仍不松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碧绿的小玉哨，还要继续逼问，谁料手腕一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摔翻在地，脸上吃了一拳，抬头一看是马文才。
“你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了你的性命。”马文才恶狠狠威胁道，拉着祁誉离开了。
俩人走在回医舍的路上，马文才颇为担心，问道：“他发什么疯？没伤到你吧。”
祁誉有些后怕，强撑着抚平衣领，淡定道：“没事，是他认错了人，可能那个人比较重要，就没控制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