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饿狼屋顶依偎
很适合你,和我想的一样;
和爹娘有机会见面……
最后眼神停留在自己的眼睛上,那位夫人的眼睛……和自己的十分相似。
南星正要把簪钗放入盒中,被祁誉一把按住,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收拾就好。”
南星以为她爱惜兄长送的礼物,嘱咐着“早点休息”便退出内屋。
祁誉想起今日伏在母亲膝上的画面,又摸摸桌上的虎头面具,将二物揽在怀中,趴在梳妆台前拗哭起来。
齐郢摸黑儿紧赶慢赶,终于在亥时前回到了爹娘在杭城的住处,简短截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齐都督神情严肃心事重重,齐夫人给儿子擦着额头的汗埋,怨道:“这么晚明天回来又如何?太危险了。”
齐郢笑着回复:“我怕明日赶不上送爹娘,就连夜回来了。”
齐夫人看儿子孝顺,心中十分欣慰。
齐都督这边忽然问道:“你做兄长的也不知道保护好妹妹,我听释迤说阿漓前些日子伤了胳膊?”
齐郢刚坐下,立马站了起来:“是儿子的错,没保护好妹妹。”
齐夫人气恼的瞪了夫君一眼:“小郢也不是成日待在阿漓身边,一见他就责怪,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说着把热茶递到儿子手中,又把他按回椅子上。
齐都督被娘子说了几句,这下彻底没了脾气,坐在椅子上闷着喝茶。
齐郢小心翼翼说道:“阿漓是要救单骧才以身涉险,还好马文才出手相救,才转危为安。”
齐夫人一时没有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儿,疑惑地看着自家夫君,齐都督开了口:“那阿漓是对单家大郎有意?”
齐郢摇头:“儿子瞧着不像,阿漓年纪还小,不懂这些,而且我听那意思,单骧喜欢家里阁楼那个……”
“那小姑娘也是个让人心疼的,若真是如此……夫君,不如等阿漓回来成就他们一段好姻缘?”齐夫人期待地看着夫君。
齐都督略微点头,道:“那也要问清楚她的意思,为咱们憋在阁楼里这么多年,这样……也好。”
“对了,那个马文才怎么样?娘听说阿漓她俩走的很近?”齐夫人一想到自家女儿揪着裙摆面红耳赤的模样,便觉得有意思。
齐郢仔细回想了一番:“儿子没见过他,确实经常听妹妹提起,不过也不是母亲想的那样,阿漓现在还是棵铁树,得等几年才开花呢。”
齐夫人拍了怕他的脑袋:“怎么说你妹妹呢!你倒是开花了啊。”
齐郢嘿嘿一笑,嘴甜了起来:“娘你不知道,一路上阿漓捧着那支钗爱不释手,临来的路上还说喜欢那身衣服呢!”
说罢谨慎地看了眼父亲,接着说道:“还有虎头面具,回去就放床边了,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之前那些小哨子,在梳妆台上摆了一圈,这次我去一看,阿漓还拿着玩儿呢。”
齐都督脸上有了些笑意,也知道儿子这话多半是哄自己听,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乐开了花:“那下次,做个风车,阿漓小时候刚会跑那会,攥着不撒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那时候还胖,脸上肉一颠一颠的,现在…瘦了……”
齐夫人知道夫君疼爱女儿,安慰道:“现在女孩子家哪有胖的,夫君还想不想阿漓嫁个好郎君?”
齐都督忽然硬气起来:“胖又怎样!谁还敢嫌弃我齐骆徵的女儿!大不了就养一辈子,我还乐得。”
一家三口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医舍这边,祁誉孤零零地坐在房顶上,抱着胳膊发起呆来,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冷颤。
祁誉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把外衣又紧了紧,忽然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哭什么?”
祁誉低头也看不太清,但听出了声音,哑着嗓音喊了声:“文才兄。”
马文才瞧瞧梯子又看看她,一边爬一边问:“大晚上你怎么上去的?”
祁誉指了指灯笼:“有这个,凭感觉爬上来的。”马文才上了屋顶坐到她身边,祁誉愣愣地问了声:“文才兄你回来了?”
马文才抬头和祁誉对视上,勾起嘴角点头,递给她一个木盒。
祁誉好奇地伸手接过,马文才提起旁边的灯笼照过去,里面是四个彩面捏成的小动物,细看一番都是小狐狸模样。
祁誉喜爱得紧,小心翼翼拿起,眼神一刻不离。
“还有,我专门去净慈寺为你求的,有这个在身边一定能佑你身体安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角黄符递过去,祁誉忽然想起今日所见,莫名有种痛哭一场的冲动。
将黄符装进了一个夏蝉荷包中,又把装面人的木盒小心收好,准备一会回屋将其和面具簪钗放在一起。
“我不在这几日过得可好?病情有没有反复?”马文才还是牵挂祁誉的身体。
“都好,就是你不在,太无聊了……诶不对,我没听到门响,你怎么进来的?”祁誉忽然问道。
马文才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祁誉明白他又是翻墙,翘起嘴角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打趣道:“谁能想到马大少爷如今却做梁上君子?”
“祁誉!我为了你可是连夜赶回来的!”
听他语气似有气恼之意,祁誉慌忙道歉,拉住他:“别气别气,我开玩笑的,文才兄对我这么好,是小弟过分了,实在对不住,文才兄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马文才“哼”了一声也不接茬,冷声道:“还没说为什么在房顶吹冷风流泪?”祁誉擦擦脸上的泪水,低下头沉默起来。
“祁誉,我实实在在把你当朋友的,要是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马文才看不得祁誉这般磨磨唧唧,语气有些过火。
祁誉摇头,最后憋出一句:“没,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家人了。”
马文才垂眸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自己也许久没感受过家人关爱,也十分想念母亲。忍不住伸手揽上她的肩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小狐狸和大饿狼头抵着头依偎在一起,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沉默不语。
“文才兄,今晚有星星吗?”祁誉忽然问起。
马文才“嗯”了声,祁誉嘴角微微上扬,缓缓抬起手来,像要伸手触摸天空。
马文才伸手将她拽了回来,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担心道:“阿誉咱们下去吧,房顶风大。”
祁誉带着鼻音“嗯”了声,听话地拍拍衣摆站了起来。
马文才先拿着灯笼物品下了屋顶,落地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祁誉看不清怎么下来?
马文才伸出胳膊抬头说道:“阿誉别怕,慢慢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祁誉在房顶学他的语气“哼”了声:“我才不怕。”然后摸索着小心下着每一节梯子,离地面还有三四节的样子,马文才怕出事从后面揽住祁誉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行了,快回屋睡觉去,盖严实点,可别又病了。”马文才一边把梯子复位一边说道。祁誉对他还有些话要说,坚持悄悄送他到了门口。
“文才兄,谢谢你。”祁誉真诚说道,她不爱那类矫情的做派,眼神清澈明亮。
马文才勾起嘴角拍拍她的肩膀,道:“做兄长的自然要照顾小弟。”二人挥手作别,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祁誉这才回屋。
南星京墨听到屋外这些对话,暗自摇了摇头,这对孩子什么时候能明白这份感情啊。
而此时祁誉手中攥着荷包,床边放着虎头面具,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