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少爷到底心动了没有?
马文才跌跌撞撞回到宿舍,马统远远看见自家少爷失魂落魄的模样,疾步跑了过去,询问道:“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马文才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起目光,眼神狠厉起来,咬牙切齿吐出一个“滚”字。马统腿直打颤,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回到漆黑的屋中,马文才倒在床上,从震惊失措到怒不可遏,再到现在的绝望无力。
他不懂晨起那句娇嗔为何如此柔软,他看不透祁誉对自己的情谊,他更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她。
心中脑子都是烦乱一片,马文才习惯性的起身焚香,闻到祁誉身上熟悉的味道,并未像往常一般安稳入眠,反倒浑身燥热起来。
连忙打开窗户让冷风吹醒自己,重重的呼吸几口,清了清胸中的烦躁关上窗又躺回床上。
趁着微弱月光盯着手上的牙痕,自言自语道:“是在失落她不是女孩吗?”
躺了半晌已到子夜,仍旧翻来覆去睡不着,走出宿舍又来到台阶上坐下,沉重地叹了口气,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你倒是圆满了。”
忽然传来一声笑嘻嘻的询问:“谁圆满了?”
马文才回头一看是荀巨伯,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哼了一声便转头不去理会他。
荀巨伯觉得马文才这般失落的模样很是少见,此时不多占两句嘴上便宜,更待何时啊!
佯装相熟搂上他的肩膀:“文才兄,羡慕谁圆满呢?今天咱们不是合力把王蓝田赶走了吗?怎么还不高兴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马文才脑海中又浮现了祁誉的模样,心中烦闷更加重几分,眼神锐利瞪向荀巨伯,冷声道:“滚,谁跟你咱们。”
荀巨伯全当没听见,继续奚落道:“文才兄这般失落的模样,倒像……倒像是被喜欢的人拒绝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马文才提起拳头就向他砸去,荀巨伯躲闪了几招还不忘补刀:“还好祁神医教了我几招,今天正好和你试试。”
马文才一听怒火更盛,加重了出拳的力度,刚伸手抓住荀巨伯正要收拾,忽见他愣在原地,呆呆地叫了声:“祁神医。”
马文才立马回头,手上力度也松了下来,回头一看空空如也,哪有祁誉的身影。
“你敢戏耍本少爷!”
马文才再回头已发现荀巨伯又溜回了台阶上,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大冷天的火咋这么大,不就玩笑几句嘛?”
马文才紧步走上来揪住他的脖领,荀巨伯一声叫停:“停!我有话要说。”
马文才拳头也不放下,眼神中仍旧烧着怒火:“有屁快放!”
“你种情况我也遇到过,我也如你这般唉声叹气,不过那时可没人像我这样帮你分神啊!”荀巨伯争辩道。
马文才皱起俊眉:“你也遇到过?”
荀巨伯点头,又叹了口气:“她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忽然冲我笑,又忽然看到让我伤心烦忧的画面,可我拿她没有办法。”
马文才听着他的话,字字句句符合他和祁誉的经历,闭上眼睛松开了手,调整好呼吸后坐到台阶上,摇头叹息着。
“不怪她,是我不该先对她动了心,就算再选一次,我还是喜欢王兰姑娘!”荀巨伯坚定说道。
马文才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他,荀巨伯闻声也转头跟他对视上,瞧他眼神中带着惊诧、震怒、疑惑还有那一丝羞怯?
“你说……你说这是动心了?”马文才不可置信地问道。
荀巨伯学着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回道:“我……反正我对王兰姑娘动心就是这样。”
马文才觉得头顶好似几道惊雷劈下,呆呆的地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留下荀巨伯一个人在台阶上挠头疑惑。
翌日祁誉还在南星床上赖着不肯起,直到南星端着铜盆进来说:“大公子在编蝈蝈笼子呢,你不起来瞧瞧?”
祁誉咕噜一下从被窝中打滚爬起来:“当然要瞧!就是给我编的。”
南星给她洗漱穿戴好,又嘱咐道:“外面冷着呢,少出门,就在屋中好好待着。对了大公子还带来了两件貂皮斗篷,等会儿你去试试。”
祁誉点点头,等南星扣好扣子后连忙跑出了屋,在院中张望两眼没看到齐郢,叫了两声“阿兄”。
听到独寻居传来应声,一脸喜悦地跑进独寻居。
齐郢坐在屏风外的茶榻上用竹篾编着蝈蝈笼子,瞧见祁誉一身寒气跑进屋来,笑着说:“小懒虫,睡到这个时候才起,赶紧去吃饭。”说着朝大堂桌上递了个眼神。
祁誉拿了个包子坐到茶榻上,看齐郢手上灵活地交错竹篾,问道:“阿兄昨夜睡得可好?吃过早饭没?”
“早吃过了,睡得很好,你呢?”齐郢回复道,又朝祁誉鼻梁上刮了一下。
“我也好,跟南星睡一起可暖和了!阿兄我要那种圆圆的,还要那种旋转着上去的!”祁誉说完叼住包子给他比划着。
“好——吃饭去,不吃完不给你编了。”
祁誉几口吃完包子走回桌前,小口小口喝着粥,抬头问道:“阿兄你怎么不戴着我给你准备的手套,被篾片划伤手多疼啊。”
“我手上有茧子不怕,戴上麻烦,影响我发挥,这个快好了,你去把框里的草杆给我拿过来,给你编螺旋的。”
祁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顺便一并取了草杆和手套,给齐郢戴上后才安心去吃饭。
“阿兄,今日咱们下山去杭城瞧瞧吧,我来这么久还没逛过呢。”祁誉把口中饭咽下问道。
齐郢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书院待这么久,没个朋友领你下山玩玩儿?”
祁誉擦擦嘴起身坐到茶榻上:“谁说没有,文才兄家就是杭城的!他还说上元节带我去看灯会呢!”
齐郢笑了笑,口中腔调略有改变:“那阿漓可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