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真的很好吃！师父您若是一直能做得这么好吃，咱们都不用花钱请厨子了！”

“那不行！”陆仁赶忙制止。楚宋玉疑惑他反应未免太大，纳罕地看去，陆仁忙解释道：“为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天天做菜？折煞我也。”

这个理由楚宋玉确实无法反驳。他将饭菜扫完，总算感到五脏庙都心满意足，这才起身。

陆仁已经回了房间，楚宋玉便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拿着剑谱端详。

这剑谱全由手写，字迹笔锋内敛，然而某些笔画却透露出苍劲的马脚，显然这字的主人是个表里不一之人，按照楚宋玉从小说里学来的形容词，那就是——白切黑。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他赶紧回神，继续钻研起剑谱。然而这剑招却越看越眼熟，总觉得举手投足间有些熟悉。

是哪儿呢……？楚宋玉思考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从躺椅上跳起来，持剑操练起来。

他的弟子剑损坏后，师父似乎默许了他使用师祖的剑。他还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但是用得顺手，竟也不舍得放下。

真君给的剑谱招式看似简单，却极为精妙。楚宋玉练了几日，都觉得有些地方不明白。他去问陆仁，陆仁便摆手，让他去问真君，次数多了，他也放弃直接问陆仁，自行琢磨着，也解出了大半。

一连大半个月过去，楚宋玉已经将第一招练得差不多，唯独卡在一处，怎样也领悟不了，无法，只得求助真君。

神龛仍然摆放在他的房间中。自上次神庙被炸坏后，不知何故一直没能修好。要么是工匠身体不好或是有事耽搁了，要么就是下雨下雪耽误了进度，总之这神龛就这么住进了楚宋玉的房间。

而且，自从神龛搬进他房间后，他竟然也没再梦到过姬无涯。因此，楚宋玉有时甚至觉得不如以后神龛就放他房间，他打扫也方便，还能保证清净。

“真君真君。”楚宋玉恭恭敬敬地燃香，对着神牌拜了拜。神牌前供了盘橘子，这月份新鲜蔬菜不好买，只有果脯，这橘子还是楚宋玉托了牛师傅，牛师傅又拖了人才买到的。

他一遍许愿，一遍盯着面前的橘子。

啊……他好久没吃橘子了。

“真君真君，最近我正在练习您送的剑谱，然而有一处我始终不明白。”

橘子的香气丝丝缕缕飘进楚宋玉鼻子里，使得他停顿了一下，忘记了自己之后想说什么、

这橘子还没剥，真君吃起来多麻烦！楚宋玉匆忙把香插进香炉，拿了个橘子出来剥开。

“这瓣橘子白络有些多，我吃了吧。”

“这一瓣这么小，如此歪瓜裂枣，不堪入目，我吃了吧！”

“啊，这一瓣破了，还是让我吃吧。”

楚宋玉一边吃，一边数。

真君一瓣，我一瓣，真君一瓣，我一瓣，我一瓣，我一瓣……

怎么没了？再剥一个，真君不能不够吃啊！

“不如你全吃了吧。”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宋玉猛地抬头，发现眼前场景已换，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了一处庭院里。

清冷的竹叶味道中，渗入一丝突兀的柑橘香气。

银发的男人靠坐在对面，支着下巴看他，发丝披散，仿佛波光粼粼的河流。

虽然隔着蒙面锦缎，但他就是知道葆光真君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