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钟离忽然放缓脚步，等星野桃和派蒙跟上来，指向不远处的朱红阁楼：“往日那边是说书人的茶坊，这时候会挂起灯笼，高朋满座。”

“那边是梨园戏台，每逢登台便人满为患。”

派蒙被说得十分心动，搓了搓小手：“呜哇！好想看看！”

“自从岩王帝君逝后，这几天萧条成这番景象。”钟离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星野桃一时语塞，总不能说些节哀顺变什么的吧，。

派蒙扯了扯星野桃衣袖，“好想吃糖葫芦。”

“刚吃完饭，不准。”

星野桃想也不想驳回，回想起初璃月那天的糖葫芦串商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钱的模样，忽而有些感慨。

“无论有没有神明，人们也会去克服困难，寻找新的生活目标。”

“为何这般笃定？”

钟离脚步微顿，目光倏而锋锐，有着看破人心的震慑力：“这是你在蒙德总结出的所见所闻？”

“不是。”

跟随身后的星野桃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望着高耸的阁楼与远处灯火将熄的海港码头，眼中似有星光。

“因为这片充满烟火气的城市，不正是人们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吗？”

“……”

钟离站在桥上，远处的灯火映照在他侧脸，目光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晦涩。

他微微侧目，视线落在身旁的少女上。

蔷薇色的发丝随着风轻扫过肩，眼眸却没有被这片大地融入似的独特清澈，就像一块崭新的宝石，未曾经历过任何雕琢与打磨。

没有掺杂一丝沉淀之物。

这倒是让钟离觉得新奇又怪异，他缓缓托起下颚，看似在思考些什么。

星野桃也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干巴巴站在这里等对方，但时间宝贵啊！

“……”

果然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吧？

星野桃望着夜空发呆，早知道问一下温迪这位岩神脾气好不好之类的了。

过了许久钟离才回过神，低头朝她露出歉意一笑：“抱歉，走神了。”

“既然你无处可去，正好跟我回往生堂吧，多两个人的吃穿住行往生堂还是能负担的。”

星野桃急忙摆手：“不用了！”

“既然已经是朋友，就不必和我客气。”

星野桃：“……”

这股不容置疑的莫名压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