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发
裴钰没话了。
武芙蓉轻摸他的头,道:“的确是张太傅他自己骑马前往平康坊留宿,昨日里沿街百姓皆能作证,二郎不会不知道的,不是吗?”
裴钰吞了下喉咙,搂紧了她,脸埋她颈中,无声的悲痛。
武芙蓉闭眼,脑海中不由脑补出现,张明礼睡熟之后被活活捂死的场面。
她忍不住想笑,笑声在刻意扭曲之下与哭腔无异,便用这种声音柔声宽慰他:“二郎,斯人往已,可忆而不可追兮,看着你难过,我同样心如刀绞,就让我陪你一起难过罢。”
裴钰吸了下鼻子,罕见的脆弱,哑声道:“蓉儿,我只有你了。”
“是啊,二郎只有我了。”武芙蓉哽咽道。
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
朝廷死了个太傅,按理是件大事,但眼下大敌当头,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于马上风的老头子费太多心力,包括裴钰。
身为死者得意弟子的晋王,不过喝了一夜酒伤心一顿,紧接着便要为战事筹谋。
便如同当时西南剿匪,他不愿意守在盛京隔岸观火一样,此时突厥犯边,他亦不愿意当缩头乌龟,置身事外。
但调离玄甲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亦无需任何人作提醒。
前有狼后有虎,他为这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而他最亲的父皇,却等不及要折他羽翼,拔他爪牙。
寒冷冬夜里,裴钰听着外面呼啸的西北狂风,想象着边疆战事,心头那口凉了大半的血不由沸腾。
他的手抓住怀中娇人儿的肩膀捏了捏,道:“蓉儿,我想听你的。”
武芙蓉半梦半醒,撕开眼皮问他:“听我的什么?”
裴钰双眸炯亮,语气郑重:“听你的,悄悄混入玄甲营中,随着雷冲他们一起到北境抗敌,到时候再亮身份,杀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