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邵辛淳盯着桌面不语,赵宸贺也没有真的等他回答,指尖不轻不重地点着纸上的字,“你暗指皇上派人去杀自己的亲弟弟。邵辛淳,你是饭碗不想要了,还是人头不想要了。”
“要的要的,”邵辛淳匆匆说,跟着他一旁惶恐极了,“下官不敢啊。”
赵宸贺盯着他头顶,邵辛淳后颈上的冷汗都吓出来了,耳后的碎发也逐渐濡湿。
年轻高职必定有过人之处,赵宸贺对实干派一向不喜苛责。他松开手,仿佛松开了扼住那后脑的铁钳,“重新写好,宵禁之前寺卿盖章、寺丞画押,送到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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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成把刀锋上的血擦干净,收回鞘中。
“余下的,”他并不意外,余光看见外头那棵榕树,表情很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榕树被风吹的微微抖动,层层叠叠的叶子仿佛在水面上跳动,闪着粼粼的月光。
秋韵瑟缩着跪在地上,强迫自己镇静:“奴婢既然从忠勤王府出来,这辈子就是爷的人。别的不敢保,忠心二字一定刻在骨头上,绝不会忘。”
院内烛光残留,在她发顶留下参差交错的线条。云成盯着看了片刻,直到秋韵的肩膀开始抖。
“从今往后,事、钱、人,都归你管。”云成把手里提着的钱袋子抛到她怀里,“把府里大小事情安排妥当,钱不够来要,人不行就自己看着打发,打发不了的找我来拿刀,我教你怎么砍人。”
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夜风在这一刻刮了起来,吹动他的衣袍,将腰间的刀挡住大半。
秋韵之前没掂过这么多钱,诈一下估不出来数量来。
云成顿了顿问她:“有困难吗?”
秋韵跪在横歪的尸首中央,浑身都僵住了:“没有。”
云成眼中染着夜色和血色,剑光在他下颌上反射出一道月光。他撑着膝盖弯下腰,偏着头看她:“那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没,爷……”秋韵吞了两次唾液,脸色惨白地指着地上说:“尸、尸体要怎么处理?”
“不用你处理。”云成把散开的头发捞起来,随手一扎,清清爽爽地说:“等下我出去,捎去乱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