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婚礼结束,两人依旧很忙,怀央忙着处理论文的数据,在实验室从早呆到晚。
因为宋梅的从中挑拨,华泱这边出了些状况,温九儒又开始几个地方连轴转。
半个月的时间,出国出了两趟,两次加一起,在国外呆了有十天。
中间又抽空去了趟上海。
半个月,在临安呆的时间总共不过三天。
温九儒猜怀央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一直跟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没办法走近,就只能先退回来。
期间李延时因为一些事情给他打了个电话。
调侃他这是“以退为进”。
温九儒无奈,说除了这样以外,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对她才好。
其实怀央那边倒也不是故意这样,只是她确实很忙。
中间有两天她感觉嗓子做吞咽的动作有点不舒服。
以为是太忙,免疫力降低,扁桃体发炎。
去医院看了下,做了b超,医生跟她说是四级甲状腺结节,直径有两厘米多。
虽说甲状腺结节这东西很常见,十个人八个人都有,连甲状腺癌抖因为不是什么大事快要被踢出了癌症的范畴。
但直径有些大,已经影响吞咽的话,医生还是建议她切掉。
身体是自己的,怀央听了医嘱,跟医生把手术的时间定在了下周一。
小手术,全麻,两个小时做完,四五天就能出院。
怀央谁也没说,想着周六开完组会,周日一早起来,去办住院。
周日早上九点,怀央睡醒从楼上下来,在厨房遇到温九儒。
男人带了副金丝镜架,身上的睡衣变了颜色。
深灰,一如既往符合他的气质。
他正倚着冰箱看手机,面前的烧水壶“咕噜咕噜”响。
“方叔送了茶点过来,有虾饺和烧麦。”温九儒没抬头。
怀央走过去,把烧好水的壶提起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怀央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楼看到温九儒在厨房时,莫名有一丝心虚。
上次王琦的事情过后,他说过,希望自己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他帮忙。
所以......是因为自己做手术没跟他讲?
怀央端着杯子有些搞不清自己这情绪的缘由。
温九儒抬了下眼,看了她一下,接着视线落回去:“下午的飞机去广州。”
怀央食指蹭着杯沿,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讲一下自己明天手术,会住几天院。
迟疑了两秒,她问:“去广州是有什么急事?”
“嗯。”温九儒收了手机,“有两个比较大的合作案要谈。”
“什么时候回来?”怀央又问。
“周五。”
怀央咬着杯子,默默算了下时间。
温九儒回来她都出院了。
算了,不讲应该也可以,毕竟他好像确实很忙。
两人中午一起吃了饭,怀央一直在家里呆到温九儒走,才收拾东西去了医院。
手术在第二天下午,上午是几个必要的体检。
医生都说不是什么大毛病,怀央自然也不担心。
全麻手术前要禁水禁食八小时。
怀央从前一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第二天抱着电脑窝在病床上改了一上午的论文。
下午两点,住院部的护士来帮她推床。
温九儒周日晚上落地广州,周一上午在酒店看文件,下午要去广州一个公司的总部,跟对方谈一下合同。
周一下午,从酒店出来往那公司去的路上,温九儒接到了卢斌的电话。
卢雨的哥哥,在江宁省第一人民医院做外科大夫。
“怀央住院了你知道吗?”
电话接起来,温九儒听到卢斌这么说。
卢斌是温九儒身边这么几年来唯一知道他和怀央事情的人。
温九儒当年知道卢斌的妹妹也在宾大读书,问他要了个人情。
国外环境太乱,租到不好的房子,或是室友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比比皆是。
温九儒让卢斌帮忙联系卢雨,希望她能跟怀央一起租个房子,照顾一下她。
卢斌今天上午在住院部查房,遇到了怀央。
刚去内分泌科问了下,才知道是来切甲状腺结节的。
“昨晚刚住进来,今天下午的手术。”卢斌道。
温九儒把材料合上,摘了眼镜:“手术要多久?”
“两个小时吧。”卢斌看了眼表,“估计三点开始,五点前就做完了。”
“嗯。”温九儒揉了下眉心,吩咐前面副驾驶的周毅,“跟广州这边说一下,签合同的事情往后推几天,订最早一班飞机,回临安。”
周毅没听到卢斌和温九儒的对话,猛地接到这样的指令,一愣。
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到手的合同不签了,但周毅没多问,还是照着温九儒的吩咐去安排事情。
电话那端的卢斌听到这话,也说:“不是什么大手术,你不用太担心,我在这边帮你看着。”
温九儒一笑,淡淡:“你又不能照顾她。”
说罢,两人挂了电话。
周毅的电话打出去没两分钟,他回头,把手机递向温九儒:“广州这边想跟您直接聊。”
温九儒把手机接过来。
听筒里是合作伙伴的声音,温九儒和对面人打过几次交道。
对方是性情中人,签合同的时间往后推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筒那边的人问他,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暂停合作情也要回去。
还笑着调侃,说这个项目很值钱,盯着的人很多,温九儒不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吗。
温九儒降了车窗,看向窗外。
烈阳把行人和车的影子刻在地上。
他声音清淡,却染了阳光:“我妻子生病了,要回去陪她做手术。”
温九儒不想怀央má • zuì过后,在病床上醒来时,只有她一个人。
钱还能再赚,没了这个项目总还会有别的。
可是人只有一个。
车直接改道去了机场。
飞机三点一刻起飞,落地临安正好五点。
温九儒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电梯门打开,在怀央的病房外看到卢斌。
卢斌从走廊的座椅上站起来,看远处,从尽头的电梯间,风尘仆仆向他走来的男人。
“人好着呢,放心吧。”卢斌笑了下。
走到面前,听到这话的温九儒终于松了口气。
他扯了下领带,在卢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头向后靠在墙面上,手臂扬起,搭在前额,遮住刺眼的走廊灯光。
两个月前,怀央左耳被玻璃碎片划伤,晚上十一点,挂的急诊。
也是这个医院。
卢斌恰好值班,电话打给温九儒说了下情况。
幸好玻璃扎的浅。
差一点这耳朵就不能要了。
要不是这件事,温九儒可能也不会动结婚的念头。
保护了这么久的人,想放在身边,看她安安稳稳。
怀央五点半被推出手术室,按理说麻药过,也就是六点多的事。
夕阳西斜时,她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睁眼,缓了有两分钟,意识重新钻进脑子里,才想起来应该是刚做完手术。
好久没睡这么好过了,怀央打了个哈欠,往被子里窝了窝,侧眼却看到了温九儒。
男人坐在床边的木椅子上,正在低头翻资料。
身上照例是衬衣西裤,领带被扯松了一半。
怀央眨了下眼,意识到她好像被换到了更大的单人病房。
右手边,温九儒的身后,半边白墙,半边玻璃,窗外是一层层的火烧霞光。
男人被拢在这浅浅的淡橘色里,看起来有些温暖。
怀央抿了抿唇,张口时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
“醒了?”温九儒抬头看她。
“你不是去广州了?”怀央问。
温九儒把东西放下,起身帮她倒水:“事情提前办完,回来了。”
“你怎么来医院了?”
“有朋友在这儿,认识你。”
温九儒倒完水,扶着怀央帮她坐起来。
术后几个小时最好还是不要喝水,怀央只抿了一下,湿了湿嘴唇。
má • zuì劲刚过,怀央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顿顿的。
扶着温九儒的手腕坐起来,水都喝完了,手还握着男人的手没松开。
温九儒没动,就让她这么握着。
他站在床的左侧,挨着床沿,低头就能看到女人发顶柔软的发丝和她微垂的睫毛。
睫毛又细又密,眨了两下。
温九儒半牵了唇。
她没醒来前的担心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觉得她这懵怔的样子有些可爱。
难得,难得见到这样的她。
怀央反应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还拉着温九儒的胳膊。
手松开,放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