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云深骑在树上,用嫩海棠树枝编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白隐从屋里出来,仰头看着他说:“回去收拾好再出来。”
林云深闻言朝下看了一眼,看见白隐,就乐了。蜷起一条腿,懒懒地说:“这样凉快。”
“你都多大年纪了,赤脚散发,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林云深自从被白隐带到正清堂,这几天已经听腻了这句话,也不在意,将花帽又收紧了一些,乌黑头发散披在背上,一身白纱衣,随风轻轻摆动,几乎隐在白海棠里,有些雌雄莫辩。白隐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训斥两句,又忍住了,转身正要回屋,忽然听见林云深在轻轻哼着歌。
他便停下听了一句,脸色渐渐红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林云深。
林云深尤不自知,还在哼着:
郎姓齐,姐姓齐,
赠嫁个丫头也姓齐。
齐家囡儿嫁来齐家去,
半夜里翻身齐(脐)对齐(脐)。
白隐几大步走到树下,伸脚就往树身上踢了一脚:“下来!”
他这一脚力道不小,踹的海棠树晃个不停。林云深抱着树枝忽然大笑起来,好像就是故意唱给他听的一样,看见他脸红脖子粗,拍着大腿直笑,不但不下去,反而唱的更大声了。
“郎姓毛,姐姓毛,
赠嫁个丫头也姓毛,
毛家囡儿嫁来毛家去,
半夜里翻身毛对毛!”
白隐要往树上爬,似乎又觉得有失公子风范,最后垂袖而立,仰头看向林云深:“都说你是魔头妖道,我去寻你的时候,以为你虽作恶多端,但必是高人风姿,谁知道真人竟如此泼皮放诞,实在有损你魔头威名。”
林云深低头看说:“为何说我是魔头妖道?我伤的那些男人,不是玷污了人家清白的登徒浪子,就是欺辱女人的混蛋丈夫,我看那些女人可怜,这才帮了一把。至于我伤的那些正室,她们悍妒成性,虐待妾室子女,后院不正,将来必定家门不幸。我砍了这些人的手,是不让他们再拳脚相向,割了他们的舌头,是为了不让他们再口出恶言。那些玄门正派捉鬼杀妖是正事,我除人中的奸佞,那也是正事。难道善恶只是鬼怪和人的区别么?非也非也,有些人比鬼还可怕可恶呢。”
白隐怒道:“他们犯了法,自有朝廷衙门处置,你私自伤人,倒还有理了。幸亏你以藏青道人之名行事,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你才安然无恙,不然官府早将你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