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其实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屁孩才搞这种把戏,你爱画就画,又没人拦你。”陈谴画了颗更大的,“我也画,但我不是情窦初开。”
那颗心稳稳当当缀在玻璃反光中徐诀心脏的位置,不过很快就被陈谴抹掉,像徐诀的心思忽而明了忽而模糊,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
“那你是什么?”徐诀问。
陈谴指尖儿冻得泛红:“我都开好几年了。”
虽然此刻没被陈谴踩影子,可徐诀是真切地感受到脑壳疼了。
陈谴还在乐此不疲地画,画完心就画乌龟,画完乌龟就画丁字裤,然后转过头逗徐诀:“这是什么?”
他的画技在专门学过美术的徐诀眼里简直惨不忍睹:“弹弓。”
“你什么眼力!”陈谴绷不住笑,路灯的光经由唇钉反射,晃进徐诀的眼里砸了片涟漪。
他不知何来的胆量,抓了陈谴的手指,将那冻僵的一截裹进自己滚烫的手心:“别画了,真挺丑的。”
“那你画一个我看看。”
徐诀不画:“我怕你自愧不如。”
“我还嫌弃你连黑体单词都背不熟呢,”陈谴挣开他的手,趴在玻璃上又呵了片雾,“快来。”
大约是被那个挣开的动作刺激到了,徐诀腾升出一股表现欲,指头戳在雾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街景。
城市大路行车匆匆,一个少年背着书包走在边上,高举的双臂抛起了手中的篮球。
陈谴感觉眼熟,画面即将消失前,他指着那个被抛起的球体,说:“这是落日。”
“嗯,”徐诀说,“这是你书房墙壁上挂的照片。”
雾气很快散了,眼前只剩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陈谴问:“那张照片拍得好不好看?”
徐诀客观点评:“构图和用光都恰到好处,人物应该是主题中心吧,幸好虚化的车流没有喧宾夺主。”
点评完又问:“你拍的?”
“随手抓拍的。”忽然一阵猛风灌进廊下,陈谴拢紧衣领,“走了,晚回去又没热水了。”
刚才一直躲在廊下没发觉,走的时候才发现天空又飘起了绒绒细雨,徐诀扭头问:“阳台的衣服收了吗?”
陈谴道:“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