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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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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怕影响她的想法,翟绪那段时间也没再去过酒吧,苏量依心如止水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零星的记忆像水中的浮木,时不时就冒出来几块,渐渐拼凑出的全貌,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其实还挺爽的。

苏量依不算个保守的人,虽然谈过恋爱,也做过,但那段感情里她汲取的都是情绪价值,前任那个渣男是真的瘦,穿上衣服看起来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她原来一直以为zuò • ài也不过如此,压根没书上写得那么惊心动魄,直到跟翟绪滚完床单以后,新世界的大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

某次聊天,她问过翟绪,是不是这方面经验丰富。

翟绪当时挺无语的,发了一大串省略号过来我就谈过一段恋爱。

苏量依不信你少装,我听别人说喝醉的人没法bo • qi得。

翟绪看到这条消息时,纠结了好几分钟。

他就大学谈过一次恋爱,和夏露分分合合四年,最后毕业以她出国为节点彻底结束,那之后的这五六年一直是空窗。那晚的事儿他最近也想起来不少,记忆中两人一开始只是因为喝错了啤酒吵了起来,苏量依喝了他那罐酒,翟绪说了她几句,然后她就像有反骨似的,莽撞地往他嘴上撞了过来。

两人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嘴皮子都磕破了,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翟绪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原先误打误撞认识了苏量依,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没想到她会在酒吧驻场,后来经常遇到,两人来往得多了,苏量依偶尔会来他那桌找他喝酒。

苏量依是狗脾气,翟绪没见过这种性格的女生,给她点烟点慢了都要挨句呲儿,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说话也胡咧咧的,你说什么梗她都能接住,再云淡风轻地给你抛回来。

得知她有男朋友的时候,翟绪有点儿失落,那会儿他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同时也确认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闻宴祁和梁蔚轻说得恐怕真没错,他好像的确有些贱。

苏量依跟他说话从没有好气儿,他还就是喜欢她那副劲劲儿的样子,那天晚上是苏量依主动的,但他没敢说出来,一是顾及女孩子的面子,一是掩藏自己那点儿小心思。

五六年的空窗,又遇上喜欢的女孩主动,别说喝多了,就算是梦游他也能成功bo • qi这话太荤说不出口,最后他随口编了句我天赋异禀发了过去。

苏量依看到消息时真真切切地笑出了声。

她靠在厕所门口的消防通道边抽烟,点开翟绪的朋友圈挨个浏览,这家伙真是家境瓷实的富二代,动态不是吃就是玩,上个月在澳洲大堡礁跳伞,这个月初去又长白山滑雪,随手点开一张有脸的,又是不知道在哪片海域的船上钓鱼,手捧着一尾苏眉鱼,眼睛被阳光刺得张不开,笑得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量依笑了笑,刚想按下保存键,肩后响起一阵打火机的声音。

ada也来这里抽烟,下巴稍抬瞄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笑得很是暧昧“这是谈了”

苏量依吐了口烟“还没。”

“那就继续努力,拿下他,别说你不用来这儿演出了,这位爷一高兴,把你直接送出道都是有可能的。”

苏量依心下惊了一瞬“没那么夸张吧”

“你真不知道”ada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笑了声,“悦金是他们家的,鼎珍国际,全球化的酒店集团,人是独生子,你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苏量依眼睫颤了颤,突然说不出话。

她对翟绪的家世不太了解,之前他常常来这儿喝酒的时候,只听他身边的人开玩笑似的说过一次,说他家里是开酒店的,那会儿她以为是当地的快捷连锁酒店之类的,有钱,但没想过会那么有钱。

ada看她出神,又补充了一句“恋爱跟谁谈不是谈,反正男人都一个德行,想明白了以后就不要注重结果,好好把握一下过程,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苏量依回过神,掐灭了烟“我本来也不是在意结果的人。”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见了ada轻浮的笑声,俩人想得不是一件事,但她懒得解释,在某种程度上,解释是一种自证,苏量依从不屑于去证明自己。

那天晚上,她和翟绪还是该聊天聊天,该打游戏打游戏,熬夜可以熬到四五点,两人说晚安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睡醒以后,赵诗琴又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回家,说有事商量。

苏量依连妆都没化就跑回去,一屁股坐下才知道,原来是外面那个女人又怀孕了。

她听得惊诧不已“你确定吗”

赵诗琴疲惫的样子像是一夜没睡,往常精明的眼也无神“确定,我调了他的行车记录仪,上周和这周都去了一家私立的妇产医院,我花钱请人去查了,已经建档了。”

苏量依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犹疑“他都五十了,还能生”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

赵诗琴叹了口气“你说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你爸这人重男轻女,我要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三年前那回他也不会跟我低头。”

“”听出来她这次也没打算离婚,苏量依靠到了沙发靠背上,懒洋洋地看她,“生儿子你就要两条街的商铺呗。”

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赵诗琴有些生气“我不要他的商铺,都留给外面那个小贱人和她的孩子吗”

每次谈到这些苏量依都有种窒息感,她就不该回来,也不该顶嘴,赵诗琴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与她同仇敌忾的倾听者,想明白这些,她乖乖闭上了嘴。

赵诗琴抱怨了许多,直到瞧见苏量依打了个哈欠,矛头一转,又直指她而来“你说你也是,之前非要去参加什么比赛被延毕一年,要是半年前拿到毕业证,这会儿早就有工作了,趁你爸现在还有点人脉,你不用留着等别人用吗”

“什么好工作啊,我现在工作也挺好的,不比坐办公室的工资低。”

赵诗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现在吃得是青春饭,演出能演到几岁,到时候你老了抱不动吉他,脸上的皱纹化妆都盖不住了到时候谁还会去看你演出”

在某些方面,赵诗琴的脑子还是蛮清楚的,例如她只会督促苏量依提升自己,从不会催她赶紧结婚生子,迈入所谓的人生新阶段。

她说她是陷在牢笼里无法自拔的人,沉没成本已经大到无法回头,因此只能和苏向群斗智斗勇,缠缠绵绵到永久,不管对方如何,反正自己不会是先放手的那个人。

苏量依听得耳朵都出茧子,这回没忍住开口了“怎么就没法回头了,我那车不是也卖了把钱给你了,你卡里两百多万的存款,还有桑回路的商铺,离了婚也不用过苦日子,怎么就非得忍下去了”

赵诗琴愣了一下“你甘心,我不甘心。”

无可救药,苏量依拎起包就走了。

一觉睡醒,连饭都没吃就赶了回去,从家里出来,苏量依就饿得有些头晕,在路边挑了家肯德基,点餐的时候她随意往窗边看了眼,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

这也太尴尬了。

在翟绪看过来之前,苏量依拿上汉堡溜出了店门,经过他们那桌的时候,她听见坐在翟绪对面的那个女孩轻声笑“这也是我第一次相亲。”

拉黑他的第三天,翟绪堵上了门。

在弥楚酒吧门口,苏量依蹲在地上抽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他“对你没感觉。”

翟绪指尖一颤,烟灰簌簌落了下来,掉到他那件burberry的飞行夹克上,眼见着要燎出一个洞了,苏量依连忙站起来帮他拍掉“你shǎ • bī吧你”

“没感觉”他语气有些干涩,“也用不着拉黑吧”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苏量依抬眼看他,“这就是我的意思。”

要不要交往随她,以后怎么相处也随她。

翟绪站在原地,蓦地想起这句话,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行,那我懂了,之前那次算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找你了,微信也不用拉黑,删不删随你,反正我这边不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加回来就行。”

他说完就走了,背影可怜兮兮的,苏量依看着他钻进跑车,一身油门轰鸣声落下绝尘而去,垂下眼睛,她掐灭了那只烟。

自从闹掰之后,翟绪就再也没来过她固定演出的这家酒吧。

苏量依在这一年顺利毕业,生活没什么变化,工作倒是有一些,原先乐队的鼓手回老家去了,新招了一个,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

乐队第一次商演结束,一群人凑一起吃了顿饭,苏量依欣赏男色,把新鼓手的单人照放在九宫格的最中间,发出去没多久收到苏晚青的点赞,她还在下面问她中间那个是男朋友

苏量依开玩笑地回复她帅不帅

苏晚青回了她一个竖大拇指的eoji。

又一年结束,苏量依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商演的音乐人和琴行老板,演出信息多了些,也不拘泥于哪一家酒吧了,多唱了几个场子,偶尔也能碰见翟绪。

四月底的时候,她就在一家ivehoe跟他迎面撞上,当时翟绪在跟身边人说话,走路没看道,她在低头查看吉他,也没往前看,就这么撞了个满怀。

两方各自站稳后视线对上,翟绪那句“不好意思”瞬间咽了回去。

“好久不见。”他就像身上有刺似的,站也没个正形,“吉他没撞坏吧”

苏量依低头看了眼,只有一道两厘米的划痕,应该是被他拉链刮得“没事儿。”

翟绪也看到了那条划痕“我赔你一把吧。”

“不用。”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鼓手出来找她,站在楼梯上跟她打招呼“依依姐,老彭找你。”

苏量依应了声“好”,收回视线看向翟绪,他也正转身看,她咳了声“那我去忙了,拜拜。”

翟绪回过头“嗯,拜拜。”

这一年春天,苏向群老来得子,做得越来越过分,赵诗琴主动和他提了离婚,在桑回路附近买了套小三居,给苏量依留了间卧室,独自带着儿子过起了悠闲且富足的收租生活。

新生活开始,激浊扬清,她立誓永不再婚,却开始频繁约会,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夜间仿佛年轻了十岁。

苏量依欣慰了没多久,自己的生活就出了点儿小问题。

乐队的主唱是个女孩,年纪比她小点儿,前不久身体垮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回来就说不干了,要回老家考教师资格证。

连轴转的商演确实磨人,每天晚上都十来首歌,挣得钱虽然不少,可刨去交通成本和时间成本,收益也比普通白领高不了多少,眼下她身体出现问题,众人也没有让她强留的道理,吃了顿散伙饭,乐队暂时就停摆了。

接不了工作,苏量依就整天在家睡觉,依旧是昼伏夜出的生活,有一回刚要睡下时手机响了,她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备注,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做梦。

两人一年多没联系过了,翟绪给她打电话,开口就是“在哪儿”

“家啊。”

“哪个小区,我去接你。”

苏量依坐了起来“不是,你有事儿直接说,搞那么大阵仗我有点儿害怕。”

翟绪那端静了几秒,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男朋友又劈腿了。”

“哈”

翟绪也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苏量依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回回都踩雷,还回回都能让他碰见“不就是你乐队那个鼓手,还姐弟恋呢,啧,刚刚我在路边瞧见他牵着一姑娘进了电影院。”

苏量依沉默了一会儿“你偷窥我朋友圈了”

翟绪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这么歪,支支吾吾“你没删,我为什么不能看”

苏量依笑了声“哦,那你看吧。”

她说完要挂电话,又被翟绪拦住“依依姐这回不抄酒瓶子了”

“不抄了。”苏量依躺了回去,开玩笑逗他,“男人不都一个样,打是打不过来的,随他去吧,只要装看不见,我就没有烦恼。”

翟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一年没联系,你变成恋爱脑了”

苏量依憋着笑意“对啊,现在可恋爱脑了。”

电话那端只剩下了风声,翟绪稳了稳气息,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跟他分了。”

“我不。”

翟绪气得跳脚“你他吗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现在抱着个人渣不松手,你是人吗你苏量依”

苏量依乐得不行,揣了个枕头在怀里,几乎能想象出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笑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都没跟他谈过,分什么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翟绪默了默,挤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哦”。

那之后,两人就又恢复了联系。

翟绪知道她的乐队缺主唱,还帮她打听了一段时间,几个月没有消息,来得人不是风格不搭,就是嫌他们业余,拖了一段时间下来,乐队其他人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四个人吃了好几顿饭,苏量依和鼓手都想继续,贝斯和键盘手都有些不想干了,二比二的格局,加上众人都在犹豫,商量了一个月也没商量下来。

最后一次聚在一次是九月底,夏天都结束了,队里的贝斯手过来通知,说他找了份在琴行的工作,最终决定退出,原本就苟延残喘、艰难维系的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从火锅店出来,各走各的路,苏量依一个人去了弥楚酒吧,她坐在吧台上喝酒,翟绪发消息问她在哪,她发了个定位过去。

二十分钟后,翟绪背着一把吉他赶过来,价格不便宜,他说他提前很久预订,就当是赔上次撞坏她的那把吉他。

苏量依没精打采地看着他“那把没坏,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他就像一只萨摩耶没得到主人呼噜头,瞬间急躁起来“你不要就丢掉,反正我送出去就不会往回拿了。”

苏量依默默地盯着他瞧“我以后用不上了。”

翟绪愣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乐队呢”

“解散了。”

翟绪挺惋惜似的,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吉他塞到了她怀里“现在会弹冷雨夜了”

苏量依猛地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她确实偷偷学了,可他怎么知道

“年初我来这里找人,正好听见你在弹这首。”翟绪下巴稍抬,表情也没有多得意,“当时只听了后半段。”

苏量依垂下眼睫,许久没说话。

这舞台她是上不去了,只能回家弹给他听。

翟绪听到她的邀请,眼睫颤了一下“现在”

苏量依抿唇“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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