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漏瑚憋屈地挪开视线，他堂堂一个特级咒灵，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但是你能拿她怎么办？打又打不过。

还好，他们有人接应，少女的领域也并未封闭，只要他们想，逃还是能逃出去的。

看着他们要逃走，虎杖悠仁立马着急起来。就连顺平都诧异地看向五条悟，似乎在惊讶，你怎么还不出手？

五条悟深呼吸一口气，按住两个小孩的肩膀。

“不急。”

相比起拦截这两个咒灵，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看着半空中的少女，五条悟眼神复杂。

她的确很强，甚至给他一种，少女可以做自己对手的感觉。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很兴奋地少女比试，但今天不行。

五条悟可还记得心海对自己交代这些事时的神情。

她偏了偏头，语笑嫣然地说：“到时候就麻烦悟了，一定要阻止我哦～”

没错，是阻止她，而不是对咒灵动手。

因为那条束缚，一旦五条悟与咒灵开战，到时候少女也将不得不对他动手。相反，如果只是内讧的话，对少女来说就只是简简单单打一场架而已。

她当时说，自己有秘术，可以短时间内换取强大的力量，之后会变得虚弱。但不知为何，五条悟心里渐渐升起一些不安。

事情真的是她说的这样吗？

察觉到五条悟阴晴不定的脸色，派蒙悄悄往回缩了缩。

当时为了打架不出岔子，旅行者特意把祂托付给了五条悟，但问题是，旅行者她没说实话啊！

不行，不能让五条悟察觉到祂在想什么。

就在派蒙努力隐藏自己时，半空中的心海也发现了下方的几人，她挥手召来一尾鲸鱼，乘着鲸来到他们面前。

少女面色冰冷，咒力连成雨线，从她面庞淌过，衬得她格外地苍白脆弱。

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五条悟都面色凝重起来。

僵持间，吉野顺平看着身穿黑色礼服的冷漠少女，想起的却是记忆里对方温柔一笑的画面。

心海不该是这样的。

他忍不住开口：“心海……”

这一下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她抬起手，下一秒，凭空出现的水母令所有人心间一颤。

在被水母的力量拂过时，吉野顺平感到胸口一窒，他猛的咳出一口血，震惊地看向少女。

她已经失去理智了，这是无差别攻击！

派蒙早已经躲得远远的，还顺手拖走了一脸懵逼的虎子。至于顺平，有五条悟在，不会有意外的。

果然，尽管心海的攻击性很高，但只要五条悟想，他仍旧可以触碰到她。

他竖起两指，点在心海的眉心，同时拉下自己的墨镜。

在六眼的时间，一切力量都有迹可循。

他调动自己的咒力，轻而易举地就把属于诅咒的力量一一围困起来，逼着它们退回原先的封印处。

只有这样，才能唤醒心海的理智。

这是他们一开始的约定，然而，随着力量的不断深入，五条悟发现情况开始变得不对劲。

手下的触感慢慢变得不再真实，之前连绵不绝的雨丝消失了，脚下的海水也逐渐干涸。

少女的身形在一点点变透明。

五条悟的脸色臭得惊人，心海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想想自己之前都说了什么，她顿时心虚地挪开眼。

哎，自己也不是故意要骗人的。她确实正常了嘛，只不过力量体系变得不稳定，不得不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是真的。

顶着五条悟那种“你想死？”的眼神，少女弱弱地开口：“我不会死，只是回到一开始沉睡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这么说没毛病。

然而——

五条悟：你觉得我会信吗？

心海：……

解释是解释不清了，时间也不太够用。心海只能趁着这点微末的时间，扭头看向一旁的顺平。

她伸手替他撩拨起遮住眼的那半边头发，同时手指微动，在自己身边召唤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母。

只不过这次的水母不再伤害他们，而是温柔地拂过他们的身体。

顺平怔怔地看着少女，他能感觉到心海抚过的地方有些痒，就好像重新有了活力一般。

在心海收回手后，吉野顺平忍不住自己抬手抚过，果然原先那片自己想用刘海遮住的丑陋烟疤都不见了。

他再一次被少女救赎。

可她却要消失了。

少年的身子一点点颤抖起来，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挽留什么，可他又什么都做不到。

心海看着大家这幅“你快死了”的悲伤模样真的心塞了。

没办法，治愈系小天使重出江湖。

“哎呀，我真的会活得好好的啦。”

没人信。

少女忧伤地抬起头，承诺道：“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个世界打架多有意思，以后可以让后勤组开发出来。

至此，五条悟才给出反应。他哼了一声，傲娇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心海立马挪开视线。她发觉自己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正视五条悟了，没办法，看到他就心虚。

幸好，她还有别人可以转移注意力。

心海继续看向顺平小可爱，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长话短说道：“顺平，其实水母不单单可以用作攻击哦，它还有治愈的力量。”

被叮嘱的吉野顺平猛的抬起头，他的眼神愈发悲伤，心海甚至觉得自己从他眼中看到了水汽。

啊这，她真的没有在说遗言啦。

你们信我！

可惜，时间已经不够了。

风过无痕。

五条悟捡起失去力量后掉落在地上的透明宝石，摩挲了一下后就收了起来。

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有个海祇岛，少女不是离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们终将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