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菜做的速度很快,徐艺秋边为赵孙语讲解,边和郭荣下棋,第三轮刚开个头,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赵孙语喊周秋白他们几个过来吃饭。
菜上了大半,马松和闻歆已经回来,他们也动筷子开始吃了,周秋白和陆长青还拿着扑克牌接竹竿比玩什么都上头。
赵孙语反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晃着腿,无语地看了会儿,磨牙喊:“周、孙、孙!”
具有穿透力、夹带隐隐怒意的声音,总算唤起周秋白的注意,他嘴里应一声,手里最后一张红桃a放上去,仔细瞅瞅前面,还是没一张和它一样的,站起身体,对陆长青一摆手:“走吧,去吃饭。”
闻歆嘴里的鱼嚼完咽下去,好奇问赵孙语,“孙孙是周秋白的小名吗?”
她听她喊这个名字好几回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喊错了。
“不是,这是我祖宗。”周秋白大手在赵孙语头上揉一把,一屁股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半是沧桑半是感慨说,“刚认识的时候看我还是香的,时间一长就臭了。”
“不然呢,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啦?”赵孙语白他一眼,“给我剥虾,我要吃虾。”
周秋白套上手套开始剥,“臭的也没见你嫌弃。”
“周美人怎么会臭呢,臭的也喜欢。”赵孙语眯眯笑,筷子夹走他递过来的虾。
闻歆看着周秋白手上油乎乎的一次性透明手套,仿佛穿过时空,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怀疑地转头看着一旁的马松。
他立刻举起双手保证,逮住机会又表白一遍,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陆长青拿筷子根敲桌面,努力彰显存在感,“都歇歇,当我们仨是死的么?打情骂俏等俩人的时候想怎么说怎么说,亲一口都没人管。”
平时周秋白和赵孙语跟陆长青许东玩的时候,经常被俩人嫌弃,一点也不在意,习惯挑眉贱笑。
闻歆脸一红,不再搭理马松,侧身给另一边的徐艺秋夹菜,“秋秋尝尝这个笋,脆脆的,味道还不错。”
徐艺秋自嘲地摇摇头,戏谑她,“可算是想起来我了。”
“哪敢忘了你。”闻歆嗔她一眼。
徐艺秋轻轻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尽量不去看另一边的两人。
她右手边是闻歆,左手边是郭荣,郭荣紧挨着就是赵孙语和周秋白。
一顿饭吃到末尾,转盘上的木耳蛋花汤到徐艺秋面前,她拿起勺子正准备舀两勺到碗里,头顶的灯突然灭了,毫无预兆。
将近八点,华灯已上,夜色铺满天,冷白月光在窗前落下浅淡一片,但是对于被黑暗袭击的整个包间,不起丝毫作用。
徐艺秋受惊,下意识低叫了一声。
“啊——”闻歆也怕的抱住她,“秋秋。”
徐艺秋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反抱住她,拍着背安抚。
赵孙语抬头看房顶尚残一丝白光的水晶吊灯,“灯怎么灭了?”
“先别慌,我去找服务员问问。”周秋白说。
黑暗中,他沉静的声音更显清晰,徐艺秋看见一个人影站起来。校服白色部分还是白色的,绿色的部分已经成森林般的暗绿。
他们吃饭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站着,把服务员请出去了。
马松从惊愣反应过来,“不用,不用,我忘了跟服务员说了,没事。”
他想把闻歆从徐艺秋身上拉过来,没成功,她反而抱徐艺秋抱的更紧了,马松拍拍她的背,“没事,不用怕。”
周秋白问他:“你忘说什么了?”
马松还没回答,包间大门忽然打开,走廊的亮光进来一线,光亮渐渐扩大,紧接着就是一个小车,小车最上面环着一圈跳跃的幽蓝色小火苗,下面是三层蛋糕。
徐艺秋懵了,以为服务员送错了。
不止她懵,除了马松都懵了。
包间门被关上,近五十平的房间,只剩下一圈小火苗照明。
下一秒,欢快的生日快乐歌响起,服务员拍着手应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停停停,别唱了,别唱了。”马松粗暴打断,“不用唱了,赶紧把灯打开。”
服务员关掉音乐,去门口开灯。
房间霎时大亮,徐艺秋不适应地抬手挡光,眯了眯眼。
她怀里的闻歆问:“今天谁生日?”
服务员体贴回答:“马松。”
“马松?”她一脸惊讶。
马松气得直磨牙,“闻歆,今天我生日,你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哦——对!”闻歆恍然睁大眼,“我想起来了,秋秋是五月五端午节,你比秋秋提前一天,是五月四,不过你过阳历,她过农历,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对,就是今天。”她仿佛破了什么大案子,神情肯定地点头。
高一他生日那天,有人问他为什么过阳历,她还吐槽过因为他洋气。
连提醒她想起来都是靠徐艺秋的生日,马松心口直发闷,觉得自己成了闭口的气球,撒气都没地方撒。
他本来都准备好了,趁着今天生日再表一遍白,说不定她就答应了。
他整天都是皱着眉烦的,高兴的时候没几次,闻歆都已经看习惯了,但情绪这么低落还是第一次见,像个没人喂食的流浪狗,挨饿受冻,可怜巴巴地蹲在路边等人施舍。
闻歆心一下就软了。
她看了眼蛋糕车上依旧坚强亮着的小火苗,起身关了灯,拍着手唱:“祝你生日快乐……”
她一唱,其他人也跟着唱。服务员见马松没再让停下,配乐重新打开。
黑漆漆的环境,徐艺秋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含笑看闻歆唱完了催促马松许愿吹蜡烛,马松说他已经决定不过了,闻歆把他骂一遍,让他许,马松说反正许了也不会实现,闻歆说你不许怎么知道不会实现?
马松自暴自弃说:那么多年都没一个实现的。
他刚才低落的样子戳中闻歆心底最柔软的那块,现在又说的这么可怜人,她一拍桌子撂话,你许,许了我给你实现。
马松就说他想许愿她能和他在一块。
闻歆一愣,踮脚伸手扯他耳朵,笑骂他是不是就在这等她呢?
马松也笑,问她上不上勾。
闻歆让他先许愿,马松让她先回答,两人牵拉一阵,还是马松先许愿,他刚吹完蜡烛,闻歆立刻说:“我愿意做这个实现你愿望的人。”
到这,徐艺秋预想中马松的喜悦并没到来。
他一个粗惯了的人,低丧着说:“你别骗我,那回在办公室,你还说你眼光得多差才会看上我。”
闻歆没想到那句话他入了心,哼笑着拽他的脸,“我眼光就是这么差啊,你说有什么办法。”
蜡烛已经灭了,马松眼里却渐渐有了光,压着激动问:“眼光真这么差?”
“是啊。”
马松猛地抱住她,“那可说好了,你以后就是老子的人了。”
“说好了说好了,你先把我松开,喘不过来气了。”闻歆使劲推他肩膀。
马松赶紧松开她,保证说:“我不会让你眼光一直这么差的。”等她喘两口气,还想再抱,灯忽然亮了。
陆长青开的。
旋即就是一阵响亮的掌声和起哄声,周秋白和赵孙语俩人组成的气氛组比一整个队都管用。
刚才屋里黑,闻歆没什么感觉,灯一亮,还被所有人用起哄的眼神看着,她脸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我切蛋糕。”
告白成功,马松心里高兴,又觉得以后的今天是生日和告白纪念日双重喜他日子,是个值得纪念的,他喊服务员上几瓶清酒。
正好陆长青能喝酒,两个人凑一块小酌,东拉西扯,关系突飞猛进,比之前打那几把让马松窝心的牌亲近多了,没一会儿就称兄道弟攀谈起来。
清酒度数低,味道也比较香,赵孙语见他俩喝的这么舒服,也好奇地凑过去喝几杯,觉得不错,又拉周秋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