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有妾!
看见嘉宁冷得发抖的模样,文子端先按捺住心中火气,将自己的外袍解下。
不问她的意见,顾自将外袍披在她肩上。
“三哥?”三公主属实是糊涂了,三哥什么时候待人这般温柔过,心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文子端听见妹妹疑惑语气,赫然而怒,“沈娘子是母妃的客人,你又在干什么荒唐事?!”
“我……我不知道啊,我冤枉!”三公主深觉无辜,“我这本是对付程少商用的,谁知道……”话头越来越轻。
“你成日里好的不学,竟想这些腌臜事!谁给你教成了这般既蠢还恶毒的性子!”文子端冷硬地训道,“你先给沈娘子道歉。”
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文子端,大声说道:“三哥!你怎向着外人!我不道歉!”
“罚俸禄半年。”文子端漠然道。
“三哥!你凭什么!”三公主知道自己敌不过哥哥,气势微弱,只是嘴硬了些。
“凭孤是你同母的大哥,有权代母妃管教你,”文子端嘴上字字亲情,眼中却无半点情字可言,“罚俸一年,禁足一月,孤自会跟父皇如实说明的。”
转眼半年就变一年!
三公主气得眼都红了,可她知道三哥会说到做到的,深怕一时迟疑又要加重惩罚,只好对着沈娘子道歉。
“对不起,本公主是误伤于你。”
嘉宁心中感慨三殿下在妹妹心中地位,一边又冷得哆嗦,“三公主可有能换的衣物?”
呵!蹬鼻子上脸!三公主有些鄙夷,“本公主的衣裳都是金丝银线所编,稀罕材料所制,怎么能给你穿?”
“文瑛!你真以为谁看得上你的东西?就你自己揣在怀里不怕沉!”文子端又黑了脸,“回你宫里禁足去。”
三公主很想反驳几句,比如自己的东西真的很值钱……
但看着他脸色,又不敢,只好恨恨离去。
“殿下,我——”嘉宁话未出口,又被文子端拦腰抱起。
“冷的话就别动了,”子端虽抱着嘉宁,却目视前方,并不看她,“今日你受这苦,是孤对不起你。”
嘉宁眸中异色闪过,又因冷得发颤,咬字不清,“与……殿下没……关系……”
“文瑛是孤亲妹,父母兄长都无人管教她……才致使你今日受害。”
子端抱着嘉宁,快步往重稷宫去。
重稷宫内,虽两年无人居住,但仍有宫女打扫,所以整洁干净,陈设依旧如两年前子端住时一样。
进了殿,才把嘉宁放下,彼时,子端的上身也是湿哒哒一片,将嘉宁留在了寝殿换衣,而自己则从柜中拿了套从前的旧衣,往偏殿去了。
宫人将新衣拿来,嘉宁将湿了的旧衣脱下,换上了整洁的新衣。
“真好看,娘子天生丽质,这新衣穿在您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宫人嘴甜地夸赞。
“这衣裳是宫中所制吗?”嘉宁明白三殿下准备的定不会有错,但还是留心问道。
宫人听了,也不隐瞒,“这原是殿下给三公主的生辰礼,今日出了这事,殿下就给娘子您了。”
那三公主若是知道定要记恨她了,非必要,她并不想得罪宫里的人,嘉宁想着,就正经道:“这事,就没必要让三公主知道了吧?”
“殿下也是如此说的,沈娘子宽心。”
嘉宁将湿衣收拢好,准备带回去。
那宫人见了,温柔道:“娘子不必收拾,待浣衣局洗好了,再给您送回府上可好?”
“是不是太麻烦了?”嘉宁觉得没必要。
宫人显然是个会说话的,劝道:“您若捧着回去,这身新衣就要染湿了,您将这些活交给奴婢们,浣衣局也不差多洗一件衣物的。”
也对。
方才换衣也没仔细看,现下一看这殿内陈设,一应物件皆为深蓝色,若是眼神不好的人或许会以为是黑色。
所有东西都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地摆好,房内没有一样多余的好玩之物,再配上这暗色,即高贵又古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刻板老头的居所。
“三殿下从前就喜欢这配色吗?”嘉宁求知地看向宫人。
那宫人面带笑意,委婉地说:“这陈设自殿下住后,就未曾改变过,不过殿下的心思,奴婢不得而知。”
十几年都不曾改变,那定是喜欢了。
嘉宁不再问,推门走出殿外。
就见那穿着淡蓝色曲裾服的修长男人回头,脸上并无等待的不耐之色。
文子端早就换好了这三层的衣衫,一直在殿外等待,此刻终于见嘉宁换好新衣出来了,随意问道:“可还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