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虽然今日回到这相国府中的目的已经达到,但不管是顶着王宝钏肉身的风黎也好,老谋深算的丞相大人王允也罢,又或者是各怀心思的王夫人、王宝钏大姐、二姐等,都没有提及要王宝钏回到寒窑一事。顺理成章的,风黎便在这相国府中住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王宝钏自嫁给薛平贵之后,虽然已有十数年不曾同父母亲人往来,可她未嫁前的闺房摆设等,一如从前,倒像是时时有人打整模样。眼见得那顶着自个儿皮囊的孤魂野鬼换下荆钗布衣,穿上锦衣华服、绫罗绸缎,便是原本沉浸在彷徨无助中的王宝钏,亦不由得生出几分茫然。
金钗步摇晃动,描眉画目间,风黎忽地对着王宝钏幽魂所在的方向睇过去一眼,看着镜中那张属于王宝钏的脸在珠玉锦绣的堆叠下一点点散发出新的活力,懒洋洋道:
“他走他的阳光道,你做你的相府千金,这样,不好吗?”
十八年磋磨,十八载摧残,王宝钏早已不是当年相国府中天真明媚容颜姣好的官家小姐。这样的变化不仅体现在此刻这具由风黎掌管的肉身上,更体现在王宝钏的灵魂上。纵使是灵魂状态,纵使离开了命书的影响,王宝钏的灵魂仍像是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般,画地为牢畏手畏脚,半点不得自由。全然无有丝毫十八年前的相国小姐应有的姿态与自信张扬。
听得风黎这般言语,王宝钏迟疑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这占据了自己肉身的妖孽,原来竟是在同自己说话。只是对于风黎的疑问,王宝钏却只觉得好笑,口中更是下意识的反驳道:
“我与薛郎情深意重,自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日便已立下誓言。又岂能......”
“可那薛平贵早已背弃誓言,娶妻生子,将你忘在脑后。”不待王宝钏说完,风黎便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语,漫不经心道:“你为他苦守寒窑十八载,那么你可知道,薛平贵这十八年,又是如何度过?”
“薛郎他......定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