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容嬷嬷正在为主子除簪,闻言轻哂道:“想必是为午后的事来向娘娘请罪呢。”
那拉氏毕竟是皇后,她身边的眼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何况这事差不多已传开了,只不过怯于君威大伙儿才不敢放肆议论。
容嬷嬷本来对郁宛颇有好感,可如今见她这般不成体统,总归有些鄙夷,她一个蒙古女子再怎么放浪形骸,进了宫就得守宫中规矩,难道因着不知教化就网开一面了?
那拉氏倒是不怎么放心上,“嫔妃不争宠还叫嫔妃么?贤惠那是皇后的职分。”
多贵人真要是洗心革面扮起贤良来,她才该担心,可从目前来看,多贵人是只在乎圣宠却不惜名声的——做个宠妃就很满足了。
像令妃那般却贤惠得过了分。
容嬷嬷道:“话虽如此,您身为皇后总得约束,您要不发话,太后娘娘就该对您有意见了。”
是呀,这便是当皇后的为难处。那拉氏轻叹了声,她的身份就是天然的标尺,决定了有些事不能去做,有些事却不能不做。
就像她明知白昼宣淫并非多贵人本意,却不能不为此警告她一样。
等传召进了内室,那拉氏尚未将女则女训搬来命她抄诵,就见郁宛怯怯地望着她道:“皇后娘娘,臣妾做了一个梦。”
容嬷嬷眼皮抽了抽,又要玩那套骗人的把戏了,这回又是谁生了阿哥?
哪知郁宛甫一开口便赶紧低下头,声若蚊呐,“臣妾梦见白幡……在阿哥所。”
那拉氏手中的佛珠轰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