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还没坏处呐!”杜瑕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没好气道:“净胡闹,这药也是能混吃的?也不看看对症不对症!人家那是恨不得七老八十了都没个子嗣才着急的,且身子必然也是虚,可你看看自己和我哥哥,哪一个虚?闹这一出可是好玩的?便是方子对症,可人不对症,又有个鸟儿用!”
何葭冷不防听她说了粗话,登时就瞪圆了眼睛,片刻之后又捂着嘴咯咯笑倒了。
眼下这个年头可不比后世,“这厮”“鸟”之类的话绝对是非常粗鄙的爷们儿才会说的脏话粗话,莫说何葭这等大家闺秀,便是寻常市井乡野的贫户丫头也是不会沾边的,因此杜瑕突然爆出这一句,当真令人震撼。
回过神来的杜瑕也有些不自在,不过旋即就丢开手,脸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尴尬,果然叫何葭越发的敬佩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杜文于上朝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疯狂飙血,以至于在众人回过神来之前就染红了大半片前襟的事不仅牵动了何厉等人的心,也着实让诸位同僚心潮起伏不定。
诚然,这其中有确确实实担忧他身体状况的唐党成员和部分中立派人士,而对那些恨不得与唐党不死不休的对立党派而言,众人都巴不得这位青壮派接班人突然被查出什么不治之症!
纵观唐党第三代之中,洪清缜密有余、魄力不足;牧清寒更是一介武夫,便是有军功在身,依照他的个性,也很难在文斗中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何厉等几人的弟子出息的也就那么几位,可数来数去,竟无一人能出其右。
而冷眼看来,这几年唐芽对这个小辈后生也着实器重得很,大有将他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架势,若此刻老天有眼,叫他……死了,该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
不光他们,就是皇太子及二皇子本人对此事也颇为关注,而这几人在后面接受太医班子把脉的小半个时辰之中,外面大殿上竟出奇的安静,一个两个大气不敢出,只把自己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内室门口,等着里面传来的或好或坏的消息。
结果稍后出来的众人表情竟都有些古怪,而杜文也直接被皇太子叫人从后头送回家休养了,只说是近来天气干燥,杜大人忙于朝政,忧心国事,导致有些上火。
这说辞……他娘的谁信呀!
可没办法,皇太子或许在政事上还有些稚嫩,可好歹也是皇子,这么多年的皇家教育下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至于其他几人,诸如唐芽、肖易生、何厉,那就更不用说,不过是一个老狐狸领着几个小狐狸罢了,能从他们面上瞧出什么来才有鬼呢。
好容易挨到下朝,何厉不等一干同僚围上来打探便步履匆匆的往外走,哪知半路上却被自家师弟拦住了。
都已是儿女成群的人了,什么事猜不透呢?
因近来早晚已是有些冷了,而何厉自从那回进了一回大牢之后就伤了根本,如今也不敢骑马,今儿两人便都坐着轿子。
轿夫很尽职尽责的按照肖易生的吩咐保持与何厉轿子的平行,前者掀开轿帘,笑呵呵地问道:“师兄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何厉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如今肖易生已是快要做外公的人了,且女儿女婿都是省心的,自然得意,见状又道:“儿女一事自有天定,急是急不来的,你也是过来人,如何不劝着些?”
何厉:“……”
何厉大约想要从轿子里跳出去,然后掐死他,哪怕背上当街谋杀朝廷大员和同门相残的罪名。
然后何厉愤然离去。
到了杜家之后,何厉也顾不上许多,同亲家略打了招呼之后便把自己和女婿关到一个房间密谈许久,末了又同女儿说了许多话,这才走了。
说起来,何厉知道自家女儿女婿感情甚好,也从未担心过什么无后的问题,若不是今儿闹出这一出,他还不知道女儿竟这样着急呢。
何厉也当真是操心,先劝慰了女儿女婿,又家去同自家夫人说了。
赵夫人听后也是呆了,她本是好意,却不曾想竟闹出这天大的笑话,当真是这大半辈子一来头一个滑稽的。
她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张素日端庄和婉的脸也微微涨红了,面上带了些许无措,喃喃道:“我,我当真没料到会如此。”
不过才十月下旬,何厉却已经要穿棉衣了,这会儿入了夜,更是直接点起火盆,又抱着手炉,时不时往自己的膝盖和腰部关节按一按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