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寒面上似喜似悲,给人的感觉十分平静。
他依然不愿将那些过往诉之于口,即便面前坐着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极亲近之人。
临近而立之年的君寒离少年时的风采越来越远,只有相貌与身形是略略重叠的,颜双虚着眼看他,仿佛穿越时空,眨眼之间就品尽了这二十多年的喜怒哀惧,回过神来,又发现是是非非都是在过去与未来,而现下她只顾得及整理这一片复杂的思绪。
“哥哥,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颜双轻轻叹了下气,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有时候想得再多,说的话再动听,也不及往前踏一步,再踏一步。”
“即使前面是悬崖万丈?”
颜双笑了,反问他道:“没走到那里,你怎么能确定是条死路?”
“不是所有的事一定要鉴定之后才能证实它是否存在,所有的选择都取决于人心。”
“最重情是人心,最不可靠的也是人心。”
君寒垂首不语。
左右话已经说完说透,颜双陪着他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哥哥,家里人向来都是希望你好的。”
这话是肺腑之言。
这些年来,君寒故作潇洒,他的父母亲及兄弟姐妹,心里也不见得比他好过多少。
隔日下午,萧亦挑了时间去君府找十四,却被告知十四前些天受委托出城,还没有要回来的迅息。
萧亦呆了呆,第一反应竟是:颜双怎么没跟他说起这件事?
明面上,他是仆,颜双是主,这些比较私人的琐事颜双合该不与他说,她也没必要为一个并非十分倚重的手下人打听这些,但事实上,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们二人多少有些朋友上的情谊,颜双素来又是个细心体贴的人,知道他与十四有同伴之情,怎么说都会提醒一二。
可颜双对此闭口不谈,着实有些怪异。
萧亦心中诧异,也未多想,只道十四不在,那等他回来后再来君府寻他也是一样的,现下得了空,正好去茶家找阿九叙叙旧。
这边刚出门,转到大路上,萧亦的眼睛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素净,墨发束起,头戴玉冠,长身玉立,随便往哪一站,都自有一种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