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芷冷笑一声道：“多年不见，公孙姑姑倒是没了当年的傲气和气节了。怎么，柳妃死了，你的傲气便随着她也死了不成？”

“这么多年我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她说话的声音很是沙哑，听着也很奇怪，有些清楚的感觉。难道她真的很多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谢青萱看了看身旁的苏珏，总觉得，他在带着她窥破一个秘密，为什么是今晚，他是不是早就埋下了引子？

“公孙姑姑，”淑妃的声音传来，“帝宫华美依旧，不知道有没有勾起你当年的回忆？”

“淑妃……”

淑妃穿着素白的衣裙带着笑容缓步而入，老妇人看到她身子一颤。

“为什么不放过我？”

自从出宫之后，她再也不是宫中得宠帝妃身边的大宫女了，她需要为了生存去劳作，需要看世人白眼，为了隐藏身份，她不敢在繁华的城中，只敢在小乡村之中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偶尔想起来曾经的风光岁月，恍若隔世一般。

第七十一章：身世之谜

“公孙秀，这世上知道秘密的人，哪儿有几个是安稳的活到老的？况且，”淑妃笑了一声道：“你知道的还不少，柳妃，本宫，还有两位皇子。你说，你能活吗？”

她走到公孙秀的面前，绣鞋踩上了她已经可以看到白骨的血手，公孙秀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几根手指颤抖不已。

“当年本宫一时疏忽让你从宫中逃出去，今到底还是落在了本宫的手中。遥想当年，本宫不过是柳妃身边的一个普通宫女，可是没有少被公孙姑姑您教训，今日风水轮流转，你可知道，当年本宫有多恨你？”

她脚下越发的用力，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加上公孙秀的惨叫声似乎更加能取悦淑妃，她笑了笑而后抬脚往前走坐下看着公孙秀道：“天命无常，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本宫活了下来，至今还尊荣的在这帝妃之位上。”

“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淑妃接过白芷递过来的一本册子翻着，一边翻着一边念出来。

“你逃到小林村之后还没有安顿下来便被当地的地痞强了，之后地痞带着人强行娶你，你不从，全村人以你是外来人的缘由欺压你，甚至要去报官，你害怕被发现身份，所以忍辱答应了。”

念到这里，淑妃又是一笑道：“高高在上的公孙姑姑，居然经历了这么多可怜的事情，那个地痞长得可是有你当年的情哥哥俊俏？”

公孙秀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她的嗓子早已沙哑。淑妃一点点的揭开她的伤口，当年的美人如玉，少年如青松，当年的好时候，当年的好情缠，在这些年岁里，终于化作了一捧灰烬。

“公孙姑姑为了主子害了自己的情哥哥，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公孙秀剧烈的颤抖着，伴随着她的喘息声，她像是下一刻便提不上气来便要死了一般。白芷看向淑妃，淑妃摆手，示意白芷不用管她。

公孙秀怎么会死呢？越是爱恨深重的人，可越是命长啊。

她继续翻了一页道：“你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十三岁的时候被你相公赌钱输了，抵押给了赌坊，两年后死在了下场。小女儿被你相公酒醉活活打死了，儿子两个离你而去，剩下的一个是个瞎子，在你相公同人斗殴，被打死之后一直同你相依为命。”

“小林村不富裕，经常断口粮，你们母子为了生活，对不少人下跪，磕求。”

“公孙秀，”淑妃将册子往她的身子一扔道：“这就是你的命，你看，一本小册子就概括了你的一生。本宫想要知道，自然有人送上门来。”

公孙秀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些年的所有让她记忆深刻的场景，她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咳血，一双眼怨恨的看着淑妃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何以落到这个地步！你怎么没有死，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你的心肠都是黑的！淑妃，兰淑！”

淑妃看着公孙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她似乎在怀念着什么，而后笑道：“多少年了，没有听到别人唤我的名字了。”

“公孙秀，我们进入这帝宫开始，便注定了一生都要困在宫中，即使是死也不能离开。柳妃死了在宫中，你也在这宫中，谁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