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妹子才四岁，正是长身体，又禁不得饿，只会哭的时候，他们就打算把二妹子送人，以减轻家庭负担，为他们即将计划出生的儿子腾口粮。

林小满是个软弱的，平时不吭声不出气的，二妹子送出去之后，她却做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父母前脚一走，她后脚就钻进了人家的糙屋里，把哇哇大哭的二妹子偷了出来，背了十几里地，带回了家。

“生得出来就要养，我白天上工挣工分，歇气的时候帮队里洗衣服，多挣一份儿，妹妹不能送人，送一回，我偷一回！”林小满说到做到，从此多gān了一份工。

因为林小满起早贪黑的，像拼了命一样gān活，还把自己的口粮挤出来，匀给了长身体的二妹子，林家父母也就没再提把二妹子送人的事。

林小满就这样长到了二十岁。

认识徐卫国纯粹是意外。

那天她在河边洗衣服，那借来的棒槌太大，使得不太顺手，扬太高飞到了小河对面。河面有七八米宽，她恍惚记得棒槌是落在那块背坡石头边上了。

她卷起裤脚踩水过去，想把它捞回来，根本就没注意周围，只顾着猫着腰在棒槌落水的地方抓。

徐卫国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在这里gān什么？”

“抓棒槌！”

徐卫国嗯了一声，直接抬腿就走，走了几步之后，见她傻站在水里，低着头。

“跟上！”

她看了看水里的影子，知道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想跑，又怕跑不过给抓回去会更惨。她把徐卫国当成坏蛋了。

这里是河边，又不是农活要忙的季节，平时只有洗衣服的妇女来，现在正是歇气的时候，大家都回屋盹儿去了，河边就只有她一个人，徐卫国催着她走，她不敢不走，心想着到人多的地方再呼救，让人逮了这个二流子。

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村里跛了腿的马大爷。

她摇了摇头，没吱声。

谁知道又往前走了一截之后，竟再没遇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