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舒昶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她的自我定位是“仆人”，不过如果说是“保姆”，似乎也没什么错……

女子笑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保姆。到我车上吧，我送你回去。”

说罢，撑着伞走到一辆红色的车前，对舒昶招了招手。

这雨毫无变小的趋势，再等下去，她担心向成安比她先一步到家，到时没人服侍，她很可能就会因失职而被辞退。想到这，舒昶朝轿车跑了过去。

本来洁净的车后座，因为舒昶之故，瞬时变得黏糊，干燥的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

舒昶窘迫不已，带着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车都弄湿了。”

女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似后悔不已。过了一会儿，才边启动车子，边不快地说：“算我倒霉吧，等下记得帮我擦干。”

舒昶愣了愣，而后低低说了声“好”。

车子驶到向家大门前被拦了下来，门卫小周过来敲了敲车窗。

女子放下窗，对小周展颜一笑，道：“我送向总的保姆回来，麻烦把门开一下。”

小周探头看了看，见是舒昶，明显松了口气，但表情却有些为难，“对不起女士，没有上面的通知，我们不能开门。”

女子仿似自嘲般道：“我还真是没事找事做。”末了，头也不回地对舒昶说，“把我车里弄干了再下去。”

舒昶身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水，她让小周代她用毛巾将车擦干，连说了几声“谢谢”和“不好意思”。女子没说什么，只坐在车上，眼睛向外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她不走，舒昶也不好离开，只站在保安室的房檐下安静地看着她。

小周小声问：“你朋友？”

舒昶摇头。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有这种朋友，一看就知道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顿了顿，半是抱怨半是责怪地说，“我刚才打了你好多电话，结果小小说你把手机放在厨房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马虎……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就要请假去找你了！”

小周对她的“特别关心”，向家所有的仆人——包括舒昶自己——都看得出来。舒昶早已委婉地拒绝了小周，但小周仍然一如既往地待她好。在小周心中，舒昶总有一天会被他的真诚感动，如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也只是时间罢了。而舒昶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接受小周，这与时间无关，而与感觉有关。假若真的与时间有关，那她与小周就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