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氏见何家贤一脸期盼，心下不忍，终究点点头：“那记得早去早回，别耽搁了。”

何家贤心里不由得欢呼雀跃。按照她的xing子，若是以前只怕早就开心的蹦跶起来了，只刚才huáng婶说她xing子沉稳，无意中又提醒了她应该端着。

翌日一早，何家贤穿了一身淡绿色衣裙，因着正是chūn光明媚的时节，又在外面穿了一件对襟小褂。

说起来，古代的衣裳除了没有扣子，老是要系带麻烦些，论起飘逸轻盈，花色鲜艳，勾勒身姿，到底还是比现代简约服装，多出了几分美感。

因着何家贤要去，huáng伯huáng婶平素都是走着去了，今日也专门去牵了马车。何家贤头一次坐，只觉得颠簸晃dàng，晕头转向，还不如走路舒坦。

一路出了门，转过一条长巷子，便到了正街上。街上的大媳妇小姑娘虽然不是没有，只不过零星几个，大多衣着简陋，面孔沧桑，经营一些糊口营生而已。看来古代民风果真严谨。再加上何儒年一向教女严格，何家的女儿们只怕再不会有机会出来了。

徐氏此番同意自己出来，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何家贤越发真心心疼起这个女人。相比陈丽，同样作为母亲，徐氏的爱更理智，陈丽的爱……哎，何家贤不由得叹口气，天下间有多少的父母，打着爱子女的幌子，gān着坑子女的事qíng。陈丽算一个，何儒年也算一个。

有着这样一个刻板的爹，不知道是福是祸。何家贤撇撇嘴，宽慰自己有总比没有qiáng。

街上很是热闹，因着是一大清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的。huáng婶陪坐在马车里，见何家贤不住地撩起帘子望出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老爷是个严肃的，为难你和三小姐了，年纪轻轻地成天关在家里，连闺阁小姐家的宴请都不许去玩。人家都说，燕州城再没有比何家女儿更乖觉的姑娘了。这其中，二小姐又是头一份的乖巧。”

一听huáng婶又提这茬，何家贤有些郁闷。街上好玩好看的挺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车好好逛一逛呢。

她现下只敢盯着外面看。要是表露的太过于急切，huáng婶只怕会吓一大跳，回去再对徐氏一说，愈发觉得自己xing格大变，惹人怀疑。

如此，只能尽量与原主的xing格靠齐，装也要装出一副贤淑端庄温柔内敛的模样来，小声回道：“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女儿家，还是少抛头露面为好。”

huáng婶见她这样说颇为高兴，连连点头，夸她是淑女典范。huáng婶在何家待了十几年，何儒年有学问，时常拿着书卷教导女儿们做人做事，她早就耳濡目染，很是赞同。

何家贤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怕全家上下都是这种价值观，想到以后枯燥的日子，顿时没了兴趣，放下帘子依着车厢生闷气。

只是一会儿又听外面人声鼎沸，复又忍不住小女儿心xing，掀开帘子去看，却发觉已经渐渐出了城门，往城郊走去了。

心里愈发失望，像是有个小虫子在心上爬，挠的痒痒的又抓不着，口中就堵了气，面上现出来。huáng婶见了，面上带了三分笑意，递了水壶到她手边：“喝口水吧。”只把夫人jiāo代的话忍住没说。

huáng旺的坟立在燕州城郊外统一的坟茔堆中，青天大白日的何家贤并不害怕，只默不作声的跟着进去，做足了一副贤良淑德地模样。

huáng伯虽为男子，但是年纪挺大，倒也不用避讳。他一路话很少，此间也是暗暗欣赏，忍不住赞道：“委屈二小姐了，小儿有福……”

他虽然明知道何家贤纯粹是出来跟着散心的，到底古代的尊卑观念森严，在他眼里，何家贤身份尊贵，居然能来祭拜自己的儿子，实属纡尊降贵。说着居然弯下身要跪拜下去，何家贤哪里受得起，急忙上前扶住：“huáng伯说的哪里话，贤儿要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二小姐可别谦虚，咱们城上，读书的姑娘小姐不少，能如小姐一般满腹经纶，知书达理，只怕也不多……说起来，让您跟着来这么个地方，真是委屈了。”huáng伯说着又感动起来。

huáng婶也跟着抹泪：“我们两口子福薄，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早早去了……”一面哭一面拿出香烛纸钱贡品摆好，烧在炭盆里念叨。

huáng伯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小凳子，示意她就坐：“委屈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