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猫有猫路,狗有狗道,万兰chūn昔日当花魁的时候,也是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只要她今日脱了身,就总能查清楚这位‘沈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既叫‘白氏’姨母,那么顺着他外家查,自然也能查清白氏的身份。
只是……抬头死死盯着沈沧瑜,洛楚尘深吸口气,如今,就看这人会不会放她平安的离开了!
“洛四姑娘稍候!”不出洛楚尘所料,沈沧瑜可没那么轻易放她离开的心思,方才不说话,不过是没想出来怎么安排她。
看着洛楚尘一脸的‘公子何意?’,沈沧瑜眼帘微垂,将刚才心头突然冒出念头仔细考量了一下,发现无甚不妥,便道:“说句不大妥当的话,在下与洛四姑娘的生父洛编修同朝为官,很是听洛编修提过姑娘与姑娘的生母,只道姑娘乃他之亲生,候府血脉,又怎好遗留在外?言词之间颇为失落。”
见沈沧瑜满面遗憾之色,洛楚尘挑着一双黛眉,qiáng压下冲到嘴边的那句‘与卿何碍?’,心知他如今这些,不过是前言,想必后头还有要命的,便耐着xing子等他的下文。
果然,就听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在下于武昌这人有些jiāoqíng……哦,对了,洛四姑娘想必不知道武昌此人是谁?他乃当朝安庆伯,与令伯父,就是安陵候素来有些不对付,偏两家又住的近……”
“昨日,在下与武昌偶遇,听他说起令尊,好似是因为姑娘和姑娘之母进府之事,与裴氏夫人争吵起来,似乎还动了手,也因此被安陵候禁足,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就连翰林院的差事也请了假,还不知要被关多久……”
沈沧瑜的话,洛楚尘本来没怎么在意,但听到这儿,脸上的肌ròu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洛锦章和裴氏会争吵……她到是料到了,毕竟那天她那么‘诚恳’的上了眼药,但因为争吵被禁足这种……她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话说,洛锦章也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儿子都娶上媳妇儿了,为了外室——或者夫妻会争吵不休,但身为兄长的洛锦文又怎么会不向着弟弟,反而把他禁足了呢!
总觉得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她预料不到的意外……
——有点不安呢!
这边儿,洛楚尘心里不安的琢磨着,那边儿,沈沧瑜却还没停口,“武昌与安陵候有旧怨,曾与在下言说,要参奏安陵候一个治家不严,洛编修一个内讳不修之罪……”
“这又与我何gān?就如沈公子所言,我不过一区区外室女,那候府家事我无从管起,朝堂之事更是不说。就算公子将此事告诉我,除了心慌焦急之外,我又有何办法?”洛楚尘忍不住cha嘴。
有什么事儿就赶紧说吧,何必扯三扯四的!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旁意,只是担心姑娘罢了!”沈沧瑜转动着手上的板指,道:“洛家之事,不管实qíng如何,都因姑娘和姑娘之母而起。若洛候爷和洛编修当真在朝堂上被人针对,姑娘身为候府血脉,不到万不得以,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姑娘之母……”
“怕是便没那容易脱身了!”他表qíng担忧,但口中说出的话却又如此诛心。
这意思……是指万兰chūn会被人暗地‘处置’了吗?洛楚尘瞬间便皱起眉,想想洛锦文那无qíng功利的xing格,万一他认为她和万兰chūn是安陵候府的隐患,以洛锦章那个无能的样儿,恐怕还真护不住她们母女。
要跑吗?似乎还不至于!但若无动于衷……仿佛也不太对,以她目前的身份,完全无法得知朝堂上的消息,更打听不到候府的内幕。洛楚尘总觉得洛锦章被禁足的有些蹊跷,却又想不出所以然,这种完然受制于人的局面,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而且,眼前还有个不知深浅的沈沧瑜……握了握拳,洛楚尘qiáng压下浮上心头的烦燥,扯了扯嘴角,她神色平淡的道:“我母女之事,烦劳沈公子惦记了,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牵扯到朝堂,候府的大事,我母女二人也无力反抗,只得听天由命!”
“只是……”顿了顿,她微垂一双潋滟水眸,浓密挺翘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yīn影,“沈公子方才留下我,又说出这番言语,就只是为了提醒我母女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