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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被害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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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要打起来,他也不怕就是了!

一系列心理活动,一秒钟之内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类似的事发生过太多,心口不一的伪君子也见过太多,他不敢赌对方是一个“好人”,即使对方是相处过很久,他也曾稍稍卸下心防的同学。

夜半时分,他附带咒力的一掌,像一道划分昨日与今日的鸿沟。在无法重构安全感的现在,伏黑惠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一句普通的话,九方阵已经默认对方来者不善了。

“昨天,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很抱歉。”伏黑惠弯腰,看不到九方阵的表情。

九方阵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哈?”

说了哪样的话?

虽然心里很茫然,九方阵习惯性脱口而出的暴躁语气却掩盖住了这一点。

本来还在以最大恶意揣度伏黑惠,冷不丁却被低声下气地道歉,落差有点大,反而让他懵懵的。

随即他想起什么,又愤怒起来:“哪样的话?你说什么了?”他上前一步。

“啊?我……没什么。”伏黑惠踌躇。

他这才意识到九方阵可能根本没听到那两句混账话。

也是,那时候太乱套了,脑子乱了,嘴乱了,心也乱了……

太好了,他没有听到!没有伤到他,真的太好了!

[“你疯了吗?别在这儿犯病!”]

[“如果我能领域展开的话,能救钉崎他们,瞎了眼睛又怎样?死掉了都行!”]

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伏黑惠就恨不得骂死自己!

疯了,犯病,瞎了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还有戳人心窝子的天赋。

他当时被一拳揍在胸口,远远飞出去,痛得连式神都无法维持。被频频打断布榴之言,联想到九方阵疯起来敌我不分的传闻,加上对他不愿领域展开的失望,就误以为……

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心理状态也不太好,五条老师把人领进来的时候,还让他多多照顾对方。少年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乎他人评价的样子,实际上支起浑身的刺,生怕被扎人又扎心的话语刺到。

那道光照到身上他就晕了过去,虽然事后没觉得哪里不适,但一定有蹊跷,现在还不得而知。回想起来,九方阵大概是提前察觉了什么,那时候很明显是不想他被波及到,只不过一以贯之的暴烈情绪让他的手段太极端了些。

有一颗饱含善意的心,却不懂怎么抒发表达出来,一片好心却被他误解……

伏黑惠想:他连包容都没能做到,更何谈照顾?

就连九方阵刚入学时,都是虎杖悠仁先释放善意,小心翼翼表达信任。自己呢?冷眼旁观,听到些传闻就暗自防备一个有着心理疾病的同学……

虎杖死后,缺少了润滑剂,虽然九方阵莫名其妙和他单方面亲近起来,讨

要拥抱,讨要玉犬导盲,他却一直被动接受,从不开口表达出来。

面对钉崎他们,他当然可以一如既往地被动。可是面对缺乏安全感的九方阵,也许热情而不失分寸感地靠近,大方自然地接纳,才是最适合的交往方式吧?

如果是虎杖,一定会比他做得好吧?

不,已经没有虎杖了。

甚至,他和九方阵的关系也会因为他脱口而出的恶言而僵化崩裂!

伏黑惠想:九方是同伴,和虎杖一样的同伴。

他不能这样“欺负”他,他要当面跟他道歉。

早上一醒来,他就一直惦记着,惦记着,请求他的原谅。

可是……

……如果九方阵没有听到呢?

“没什么?你一大早就心虚地过来试探我的态度,怎么可能“没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啊!”

“啊我忘了!你早就说出来了!笑死我了!这时候怕了?”

伏黑惠还是低着头。兜帽少年在大声质问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那些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第二次!

他不知道,这样的默不作声的道歉,九方阵曾经见识过。

偷偷辱骂他的旁支子弟,不小心被他当面撞见,差点被他当场打死。当时,他已经把那个出言不逊的“少爷”重伤,却被家里的“大人物”强行制止。

“强行”——指动用针对他的秘密武器,制服后锁在禁闭室。

他用不出咒力,不吃不喝。家族的命令他不听,长老的劝说他当耳旁风,狠厉的毒打他咬牙忍着。

最后,上层传下来一个指定要他做的任务,家族为了继续使用这把锋利的刀,选择了折中的方法。

谦恭地弯腰,紧闭的嘴唇,状似卑微地祈求原谅,故作诚恳的一言不发,实际上是一种无声的逼迫。

——我都屈尊向你道歉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都递来台阶了,你何必不依不饶?

伏黑惠沉默,九方阵却咄咄逼人。他一开始还在嘲讽冷笑,说着说着却暴躁起来,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你说啊!好哇!看来我错过了什么真心话!你嘴巴缝起来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早知道!”

果然是为了维护同伴情谊特意来道歉?

看来是说的很难听了!

不外乎那些话!

他听腻了!

“不就是怕我杀了你嘛?你直说吧,我不会动手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疯子?你放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吧!我真不会杀了你的!”

啧啧啧!心虚了?怕他记恨在心背刺他,所以前来争取他的原谅吗?

“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吗?说啊!疯子!瞎子!说啊!我替你说!”

“我早知道你和他们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年微微仰着头,撒泼一样胡乱说着没有条理的话,伏黑惠却注意到他的肩膀小幅度抖动,频率过高,是病理性的症状!

“九方!你有点不对劲(),你先平静下来!伏黑惠直起身?(),他想伸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却怕轻举妄动之下对方反应更加剧烈。

“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你不是疯子,也不是瞎子,你很好!我知道的,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我……”

他真的没有吗?

伏黑惠的声音戛然而止。

“伪君子!少骗我!”瘦小的少年嗓门却很大,嘶吼着喊出来,估计连楼上的人都能听到。

咒力总量砍半后,天与咒缚带来的束缚也随之波动。九方阵现在的视野,就像寒冷冬日里乍然受热的眼镜,蒙着一层水雾般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比以往只有模糊色块要强一些。只是,轮廓能分辨清楚,对距离的判断能力却仍然很弱。

九方阵的想法偏激极了!

武器藏在哪?一直鞠躬,是不是要掩盖怀里藏着的匕首?

他当面破口大骂,伏黑惠气得不轻吧?是不是马上就要暴起杀了他?!

【被害妄想】——表现为患者多疑多虑,胡乱推理判断,精神严重紧张,对外界极度不信任,是一种偏执型精神疾病。*

九方阵已经很久没有严重发作过了,就算有阴暗的揣度别人,他也能控制得很好。只是,白栖川安居在家却被真人突袭这件事,无形间刺激了他,他再一次控制不住敏感多疑,甚至出现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的症状!

他甚至忽略了伏黑惠用式神战斗的客观现实,也略过了他臆想中战斗的动机是如此不合理,偏执地认为战斗一触即发!

他伸手想揪住伏黑惠的衣领,被伏黑惠侧头避开,只堪堪刮过他的头发。

九方阵掏出匕首,扑上去,毫无章法就像哭闹的小孩在挥舞手臂。匕首被缴械踢开,就用咒力逼退伏黑惠,“狠厉”地过了两招后,越过对方身边就往楼外跑。

他跑下台阶时,不慎绊了一跤,胳膊护脸摔得很惨,弄出好大的动静。

很疼,但没关系,爬起来继续跑。

跑去哪?

不知道呀。

无所谓!奔跑到安全的地方吧!

远离其他人,远离心思叵测的人,远离咒术师……

跑掉就安全了吧?

九方阵快乐地咧开嘴。

【压力值百分之八十】

……

“诶!九方!”

这回轮到伏黑惠茫然了。

他犹豫许久,没有追出去。

在他的视角,在不小心说错话后,还没来得及懊悔,九方阵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自顾自爆炸,一连串咄咄逼人话脱口而出。后来的话语缺乏逻辑性,甚至车轱辘话来回说,依靠提高音量来佐证自己,过分夸大过分臆想,没给人任何解释的时机。

这是典型缺乏理智的妄想症,很明显的躁狂症状。

导火索说到底只是一句话的事,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刚刚的对话可能真的很莫名其妙。

()九方阵比任何时候都符合大众对“疯子”的印象。

易怒,语无伦次,充满攻击性,行事缺乏逻辑……

九方阵往常也暴躁,却还是第一次这样,崩溃得毫无预兆,无迹可寻。

他甚至第二次对他挥刀。

抱着杀死他的心。

伏黑惠真的很担心,放任一个很明显需要心理治疗的青少年独处,后果总是人们无法预想的。

他想起目睹过九方阵几次近乎疯狂,最后都是被一个拥抱抚平。

一次,他在黑不见光的领域中,将瘦弱的少年拥入怀中安抚。一次,乍闻虎杖悠仁死讯,有着尖锐外壳和柔软内心的少年,伸手渴求拥抱,用体温寻求慰藉。之后,少年像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凑过来,短暂地靠一会,又不打招呼地离开。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安全倚靠的沙发,一个枕头,一个疗愈伤口的“治疗点”。

可是这次,敏感的少年发现“治疗点”的阴暗了。

伏黑惠立在走廊里,嘴唇紧紧抿着,手指也掐进肉里。

他目送少年奔跑着离去,风带起他的帽子,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脸上是他未曾见过的表情。

脱兔远远地跟着他,看他磕磕绊绊,看他跌跟头后爬起来继续跑,看他跑到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狗卷棘被吵闹声引了过来,站在三楼楼梯口,疑惑地看着伏黑惠。

黑发少年手机震了震。

[一顿三个白叁角:心情不好吗?]

他抬起头看见狗卷前辈朝他招手。

开门,一言不合,战斗,狗卷前辈。

啊,从刚刚开始,又和最初一样了。

*

压切长谷部相信白栖川的一切。

主公说他会醒来,那么他就会等。

他联络到了本丸的同僚,顶着猩红的眼睛盯着慌乱中匆忙赶来的一批批付丧神。

一群人吵吵嚷嚷闹个不停,小短刀们哭哭啼啼的,药研坚强地说要赶紧回去让时之政府派人来现世诊断一下。他们不敢冒险让审神者进传送阵,毕竟每次都会耗空白栖川的灵力,更别提现在情况不明。

成年形态的付丧神则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振作起来商议其他。他们决定在这个时代买一处审神者喜欢的大院子,把本丸的东西搬过来,种上本丸的花,希冀主公早日苏醒的同时,有更多刃留下来陪他。

这一次,就算检非违使再强大,身后追逐不休的鬣狗再凶残,他们也要违抗主公的命令,哪怕伤痕累累也要守在他身边!

本丸里清醒的付丧神都来了,一些人来了又匆匆离去,因为他们的停留引来了检非违使。

一切在压切长谷部这个“近侍”的指引下一一安排下去。他还留出人手去寻找鹤丸国永的踪影。

白栖川和他们的契约断裂了,可他还是他们的主公。

压切长谷部坐在最靠近白栖川的地方。

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半分。

想起轻柔划过脸颊的温热手指,和饱含爱意的那一声呼唤,即使那名字不属于他。

付丧神将其固执地视作主公对他的惩罚,哪怕理智告诉他不是。

没关系,请尽情地惩罚我。

认错没关系,放置不管也没关系。

压切长谷部低垂的眼中尽是苦涩。

若是您的话,让我等待多久都可以,只要您还会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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