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上官玥弹了弹身上的落叶,很是无语道,“所以你一天到晚要承受这海棠不下于十次的攻击?”
“有孟成在呢,大问题出不了。”
“对了,那么天子试前一日的那场暗杀是谁做的?”上官玥想了想那夜的qíng形,问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岑渠摇了摇头道,“海棠只是个江湖杀手,只拿钱shā • rén,不知幕后主使。”
得,看海棠这一副模样,一看便是事不关己的,上官玥细细摩挲了下自己手间那白色的棋子质地,这棋子摸起来凉凉的,岑渠别眼,看了看上官玥的小动作道,“你怎么不问海棠与我的关系?”
上官玥下了一子道,“殿下是怎样的人,殿下不知道吗?您想说的事自然会说,若您不想说,玥自认也没这个本事能让殿下主动开口。”
岑渠眉目如画的打量面前的这一局棋盘,执起一颗棋子道,“昔年我身体孱弱,被送到高山上拜师学艺,那高人膝下还有两名徒弟,一个是海棠,一个是孟成,我拜师一年载,到了下山时,师父让我选其中一位来做我的贴身护卫,我选了武功较高的孟成,放弃了海棠。”
选武功当然选武功高的,如岑渠一般时刻要面临无数暗杀的人,自然是要更要选武功高的,上官玥觉得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海棠对岑渠产生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吧,因为这份很正常的正常,上官玥不免很是奇怪的再看了岑渠一眼。
岑渠被上官玥这很不正常的眼神刺激到了,gān咳两声道,“在山中那些日子里,相比于孟成,海棠身上有很多和我共通的特质,年少丧母、xing格孤僻,我和那年纪最小的海棠更jiāo好些。”
上官玥一愣,这就有些尴尬了,岑渠接着往下讲这段陈年往事道,“在和孟成下山那一日,那日山中下了磅礴大雨,我和海棠一起困在山dòng中避雨,我骗他说我要离开,然后留他一个人在山dòng之内……偷溜了。”
“偷溜了!”
上官玥这会真不淡定了,这是不是太不像岑渠的风格了吧!
当年的糗事说出,岑渠如释重负,但是接下来岑渠的脸色渐渐让上官玥觉得生出几分不妥,岑渠的语气一点一点严肃起来道“当日我和孟成一起离开,刺杀我的刺客寻到了山上,恰逢我身上病痛发作,师父为护住我和孟成,以身做墙被杀,高山之上的小屋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给烧尽,我和孟成负伤回到王宫,海棠便……不知所踪。”
上官玥忽的便明白了。
怪不得海棠对岑渠有这么古怪而执拗的感qíng。
那个固执而孤僻的少年,那个一身红衣的海棠,一直以来只跟在他最敬仰的大哥哥岑渠身侧,在他眼中,岑渠不是皇子,不是世间上任何拥有一个尊贵身份的人。他敬爱他,仅仅是因为他和他一样,那样固执、那样孤僻,这两个少年依偎在一处,渡过了寒夜中一段长而寂静的夜。
而当有一天,岑渠选择了出山去承担自己的责任,因为这副责任,他又不得不去选择一个武功更高qiáng的少年担当自己的护卫,他抛弃了这个少年,这个少年便宛若失去了自己人生中最引以为赖的qíng感。
上官玥轻叹一气道,“殿下当年不带那海棠出去,一则是因为那海棠保护不了自己,二则则更是因为,担心自己保护不了海棠吧?”
岑渠深深望了上官玥一眼,悲悲一笑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年师父横死,我再派人会山上搜查时,海棠也已不在那个山dòng中了,他失踪的莫名其妙,再回来时嘴里口口声声说着要找我替师父报仇。”
远处海棠和孟成还在那打的难分难舍,岑渠眺望了远方一眼,虽面色还是不动的,眼中却有了淡淡的笑意道,“眼下的结局,也挺好,海棠一天三次来杀我,便是他坚持留在庆京的理由,有孟成在,海棠永远动不了我,而有我在,海棠也永远动不了你。”
微风淡淡,
棋局未动。
黑白棋子各占二方。
上官玥惊愕在原地。
岑渠那般华美的面容,宛若一副被风chuī动的静画一样,一点一点将上官玥映在了眼底,亮成了满天繁星。
夜晚,小慧侍候上官玥安寝,本是八卦的问一下今日小姐去三殿下府发生了什么,二人闲话家常了一番,小慧忽然拔高了音调道,“所以小姐的意思是刺杀你的是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