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以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吧,执废苦笑了下,想起了十九说的话——不要成为殷无遥的弱点。
执废并不想做那种躲在别人背后寻求保护的人,他也不想成为帝王的弱点。
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从这里走出去。
握紧了拳,执废站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敲打起门来,朝外面喊道,“让我见沈荣枯!我有话和他说!”
门外的守卫们显然是被执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jiāo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名守卫略带慌张地从密道走出,密道的尽头正是听风堂的侧堂,机关正是那幅儒雅的男子画像。
守卫急急地赶到正堂,沈荣枯正和阿普坐在堂上,一个品茗,一个喝酒,鲜少说话,彼此心照不宣。
附耳听着守卫的禀报,略微沉了沉了眸子,沈荣枯皱眉一瞪,低声对守卫了“不见”二字,守卫疑惑地离去时,勾起了轻慢了笑容,便听到不远处的阿普略带挖苦之色地说,“沈兄该不会这边刚答应完阿普保持中立,那边就跟朝廷合作了吧?”
沈荣枯吞了口茶,哈哈大笑起来,“王子说的哪里话,沈某不是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家里出了点事,让王子见笑……”
“哦?整个寨子被沈兄打理得如此之好,哪里会出事,阿普想和那位叫子非的小兄弟叙叙旧,不知沈兄可否为阿普将人请过来?”
沈荣枯露出遗憾地神qíng,“真对不住,子非正好外出置办东西去了,不能和王子道别了。”
阿普也面露可惜之qíng,只是眼里流转着狡黠的光芒。
执废敲了一会,嗓子也有些沙哑了,可是守卫的人却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为自己通报。
有些茫然地看着那扇门,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久久敲打着jīng致雕花的门扉,无论怎么哭喊挣扎那道门一直是紧紧闭着的,隔绝了自己与世界。
现在,又被隔绝了吗?
执废揉着红彤彤的双手,蹭了皮的地方渗出丝丝的血珠,但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有可能是因为脑子完全还没清醒的缘故,感官也变得迟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肚子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墙上明火跃动着的火把还是熊熊燃烧着,可是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会感觉到孤独和无助。
密闭的小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前世和今生。不顾一切地推开前面的荆棘而不断往前走着,就是不想一直停留在原地,哪怕全身伤痕累累。
所以不能回头看,禁锢住脚步的人正是自己。
不服气地继续敲打着门,执废也不顾手上的钝痛,这般吵闹总会让沈荣枯进来看看,只要他一开门,就有机会从密室中出去。
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是钥匙扭转的声音,执废看着门上的锁一点点转动开,往后退了一小步,抬头看时,站在门口的那人却不是沈荣枯。
一身华贵而高雅的衣袍,眉眼隐隐不可侵犯的霸气与王者之风,俊雅的面容是淡淡的焦虑神色,一双过分惑人的双眼看到执废后便不再转移视线,直直地看着,然后不自觉地上前,紧紧将人箍在怀中。
执废的脸颊贴着那人柔滑的衣料,感受着那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将头埋在他胸前,任对方紧紧抱着。
看着执废温顺地任自己抱着,帝王眼里露出些许喜悦,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好一会,殷无遥放开执废,拉起少年的双手,看到擦破了皮甚至点点红痕的手背,眼色黯了黯,沉着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啊,”执废有些窘迫地想要抽回双手,却无法避开殷无遥锐利的视线,“想着用力敲门就能吸引沈荣枯来,他想利用我引出父皇……書香門第”看到帝王已经换下了在拔天寨上穿的简朴衣衫,执废眼里闪过些许疑惑,“难道父皇已经见过沈荣枯了?”
殷无遥有些怜惜地吻了吻执废手上的伤口,眸光深沉,动作却极其轻柔,“疼不疼?”
执废不自在地看着殷无遥,微蹙着眉,“不疼……”
一阵尴尬的沉默,执废乖巧地任帝王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一点点为他破了皮的手抹上,皮肤接触到药膏的触感有些清凉,虽然有点痛,却能感觉到体温融化了膏药时融入血液里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