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达有沉思片刻,一咬牙道:“行,这事qíng不赖你们,都怪安好没这福气。按理说,定亲后,不论生死,这人都是你们老赵家的人,虽进不了祖坟,总还是可以在外院的,可你们要是不要,我也不为难你。毕竟,这算是横死,赶明儿把她的八字文书拿过来,我再找找,有qíng况相似的,也就凑合办了。”
康达有说的办了是指合yīn婚,这事qíng在农村也是常有的,不过一般都是指没有定亲的,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房明雪和赵恩育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之qíng,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多高兴,只好低头不说话。赵文斌从头至尾用手摩挲这带来的两匹布料,心里想着,这缎子的手感真不及康安好的头发滑溜。
陈冷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直嘬着牙花子。
吴英兰用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手腕子,眼睛里满是眼泪,用力的隐忍着。
“陈家兄弟,叫你来主要是因为昨晚上,安好的尸首不见了,你来看看。”半晌后,康达有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这才主动开口说话。
康达有在前,一屋子人涌向西边的茅糙屋,茅糙屋里只剩下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放着半扇门板,破旧乌黑的被褥孤零零的仍在上面。
“盗尸?”陈冷松面色yīn沉,一言不发往回走,嘴里说着:“村子里要是果真发生这样的事qíng,那xing质可就太恶劣了,不管是谁,查出来一定严惩不贷。不过目前来说,此事不易声张,先组织人手,发动群众,挨家挨户找,找到人再说。”
快走到门口,又冲屋里喊:“康大哥,你跟我走,让大嫂在家守着。”
康达有跟着陈冷松前后脚出了院子,赵家人也没有多待,找个借口开溜了,吴英兰忙着做给刚起chuáng的儿子早饭去了。
“爸,你说会不会安好没有死?”出了康家,赵文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怎么可能!”赵恩育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在厂子里发言习惯了,说话声音根本不懂得掩饰,“就这些农村,每年因为煤烟中毒死的人还少,只要当时醒不过来的,就永远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是啊,算来康安好这都第二天了,死心吧,怎么还可能会醒,就算醒了也和咱家没有关系了!”房明雪生怕赵文斌对康安好不死心,不过她也不相信康安好还会活过来。
的确,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冬天因为生炉子,被煤烟煤死的人总不在少数,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醒了也和咱家没有关系了?”赵文斌仍旧不死心继续问道。
“我听算命的王半仙说,煤烟中毒的人煞气很重,一般都必死无疑,如果死不了,那就说明这人命硬。”命硬的人会“克父克夫又克子”,王半仙后面的话,房明雪没有说,“当初要不是王半仙说康安好有旺夫相,我和你爸怎么能同意这门婚事。”
赵恩育使劲瞪了一眼房明雪,房明雪自知失言,不再多说什么,好在赵文斌满心里都是康安好,并没有注意房明雪说了什么。
“命硬怎么啦?”赵文斌嘴里嘀咕一声,想着心事,径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哎呀,对不起,你看我,走路就是这么不小心,撞疼了没有?”刘晓燕一早就看见赵文斌带着他父母去康安好家里了,她早早等在这里,只为能给赵文斌的父母留下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好印象。
“晓燕啊,大冷天你起这么早匆匆忙忙要去做什么!”赵文斌也被这温香满怀弄得愣了一下,因着康安好的缘故,他对赵晓燕也有些印象。
“我这些天在家里拉鞋垫子,昨儿听我娘说安好让煤烟煤了,我这心里担心,想过去看看,走的急了点,撞到了你。”刘晓燕眸中chūn色浓郁,满脸娇羞,声音清脆甜软,说话间用手撩过一缕头发别在耳后。
“你和安好关系不错,是该去看看的。”赵文斌被刚才柔软的触感弄得心神dàng漾,听得康安好的名字依旧痴痴呆呆的。
“赵大哥,晓燕读书少,可也知道有句话叫做‘天涯何处无芳糙’,希望赵大哥早日释怀,别让家人担心!叔叔再见!阿姨再见!”刘晓燕看到赵文斌眼里的jīng光,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矜持有礼的和赵文斌父母打声招呼,也不多做停留,朝康安好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