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指的骨头太小了,只能暂且给你夹起来,能不能长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先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错位的地方,万一长歪就不好了,疼就说。”
阿尔法没有异议,鹿鸣泽见他点头,就轻轻捏着他的手,从指尖细致地摸上去——绑夹板他还是会绑的,怎么给猪绑就怎么给人绑。
他比较担心的是对方手指会有哪一节被碾成粉碎xing骨折,这种大伤就不能仅靠夹板来解决了,qíng况会变得很麻烦。鹿鸣泽尽量做得小心,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所谓十指连心,鹿鸣泽摸到错位的关节还要给生推回去,所以尽管阿尔法早已习惯了忍耐,这样的疼痛程度还是达到他的极限,同时,他不由地产生怀疑——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用这种方式接骨简直像重新回到原始社会了一样,更何况还是在没有麻药的条件下做这种治疗。
没有医生敢这样做,这不仅需要胆色,还需要心狠,鹿鸣泽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额头上渗出一些细小的汗珠,鹿鸣泽专心致志地捧着他的手往上绑夹板,阿尔法不想令他分心,试图自我转移注意力。他想看向别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鹿鸣泽身上。
鹿鸣泽的头发还在滴水,一颗水珠顽皮地顺着他的脖子根慢慢往下流,从颈后流到胸前,越过锁骨,从胸肌中fèng滑进衣服里。
——他的身材太好了,紧身的背心被两边发达的胸肌撑得满满的,中间就留出一条不贴身的fèng隙。
阿尔法垂下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可以先把自己擦gān再给我治疗。”
鹿鸣泽正咬着绷带往他手指上缠,闻言抬眼奇怪地望了望他:“没事儿,屋里暖和,一会儿就gān了。”
鹿鸣泽常常为自己这一头浓密柔软的卷发感到苦恼,就比如现在,如果是正常头发,裹着毛巾擦那么久早就该gān了,但是他的头发又细又密,持水xing特别好,要擦gān很费劲。但是即使擦gān了也会有苦恼,它会变得异常蓬松,从远处看就像一颗大号棉花糖。
阿尔法的视线再次从鹿鸣泽身上扫过,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他gān脆倚着chuáng头闭上眼。许久,鹿鸣泽的动作停下来,他手指上的疼痛也停止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
鹿鸣泽看了阿尔法一眼,发现他还闭着眼睛,就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扔回抽屉里:“你问,我不一定回答。”
阿尔法睁开眼看过去:“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哪个老师那里毕业的,你是学医的吧,你给人治病的手法很大胆。”
鹿鸣泽随手扯下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水:“说那么好听gān嘛,你想说我把你往死里治吧?”
阿尔法抿着唇角笑了笑,相当于默认。
鹿鸣泽擦完水把脑袋抵在壁炉旁边,借着火的热度烤gān自己的脑袋。其实他也知道这些手法非常粗bào且不科学,很有可能将对方的伤治得更重。但是他如果不下手治,那他就可能死。
当自己和周围的所有人都在为勉qiáng活着而努力的时候,就不会有谁想要追求什么生活质量了。
他将一chuáng被子抱出来扔在沙发上,一边铺chuáng一边说:“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儿,会有人教我学医吗?北城倒是有一家医院,那里正规,你嫌弃我可以去那里试试。”
——只不过能不能活着走进那间医院就不一定了。
阿尔法从容地解释道:“你的手很漂亮,包扎的动作也熟练,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不要生气。”
鹿鸣泽被噎了一下,心想这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久病成医。”
阿尔法犹豫了一下:“久病成医……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受伤,所以会做一些医疗方面的包扎?”
鹿鸣泽很吃惊,他平时虽然说成语,但是在别人听起来大多会变成乱码,这个叫阿尔法的怎么不仅听懂了他说的话,还能明白意思?
阿尔法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从字面意思结合实际qíng况进行了一点联想。”
鹿鸣泽瞅他一眼——这个人莫非会读心术吗。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做太多纠缠,忙了一整天,鹿鸣泽累得快死了,他现在只想栽在chuáng上快点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