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在周围围做一团的仙子客人们更是六神无主，叽里呱啦的叫著“shā • rén啦”“死人啦”，一点用处也没有。还是姜欣元最先反应过来，先去探chūn桃鼻息，发觉她尚有一口气在，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因为那细长匕首正cha在胸口上，堵住了大半血液，姜欣元不敢贸然拔下，但就让花魁这麽坦胸露rǔ的呆著也不太好，他扯下chuáng上的薄被，抖开後仔细遮掩住了chūn桃的身子。

那边厢，因为人声鼎沸扰人清梦，季舒玄悠悠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昨日被几名仙子灌的酩酊大醉，这麽贸然被吵醒顿觉头昏眼花。

他迷迷糊糊一睁眼，仔细辨认了一下站在他身前的人，看了又看，才问：“欣元，是你吗？”

贺文渊看他眯著眼睛冲著姜欣元方向左顾右盼的模样，终於相信这位是真的大近视眼一个，残留在心中最後那点不满也飞走了。不过现在正处在命案现场，也没空让他走神。

“是我没错。”姜欣元压低声音，问：“舒玄，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夥伴，虽然看命案现场中，最有嫌疑的就是左手掌全是血的季舒玄，但姜欣元相信，他既无动机、也无必要去亲手杀一个花魁。

“最近我身边是有些麻烦，昨晚叫你今日来见我也是为了商讨此事。”季舒玄点点头，眼看著他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贺文渊赶忙咳嗽一声，提醒自己也在。

睁眼瞎季舒玄果然被惊到了：“这屋里还有别人？”

“……”贺文渊：“不止我一人。”他往身後指了指：“您摊上事儿了，您摊上大事儿了。”

季舒玄这才发现，原来几米开外那些围做一处的，不是柱子而是密密麻麻的人啊。

三人的说话声并不大，一开始确实没引来众人注意。但老鸨是个眼尖的，刚被人唤醒，一眼就瞅著“凶手”醒过来了。她有如一只捍卫鹅蛋的老母鹅一般，梗著脖子，竖著眼睛，双手掐腰，眨眼就扑到了季舒玄身上，开始揪著他的领子骂他，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嚷嚷著要他这个shā • rén凶手赔钱。

呜呼哀哉，贺文渊看著昏迷在地的可怜chūn桃花魁为她惋惜。她不过双十年华却流落在这yín窟里，不知受了多少罪。现在差点香消玉损，一命归西，老鸨却不为她说一句话，张口闭口只提到赔钱，她的大好年华还抵不上一纸银票。

chūn桃的屋里吵的沸反盈天，老鸨又哭又闹又抓又挠，根本不听季舒玄解释。其实他即使想解释也说不出任何可信的理由，案发时，只有他与花魁呆在屋里，按照第一发现人、chūn桃的丫鬟茹欢（就是姜欣二人赶来顶层时看到的那个瘫软在地吓到失禁的女孩）所言，她一进屋时，就看到chūn桃倒在地上了，根本没在屋内看到第三人。

季舒玄现在满身是嘴也洗刷不清他的嫌疑了，刚开始他还辩解几句，但在发现老鸨根本就是在撒泼勒索後，根本连开口都懒得开了。他明明是被冤枉的，但因为他摆出一脸冷酷炫的表qíng，反而让人怎麽看怎麽有“看谁不顺眼就一刀解决对方”的放`dàng不羁shā • rén狂魔范儿。

guī`公叫来了捕快，也不知塞了多少钱，捕快一来连问都不问，直接掏出镣铐要把季舒玄带走。

姜欣元眉头紧紧皱起，拦住捕快：“……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吗？”

捕快用眼白看他：“我管他是什麽身份？他shā • rén了，犯法了，我就要抓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管！！”捕快力气奇大，轻易的就格开了姜欣元的手，沈重的镣铐锈迹斑斑，边缘处好似还带著血色，让人看著就不寒而栗。冰冷的手环扣在了季舒玄那双白如皓玉的手腕上，两相对比，更显刺眼。

与激动的姜欣元不同，被冤枉的当事人非常冷静，即使被态度恶劣的捕快推搡，他脸上也没有任何表qíng，好像他此时不是阶下囚，而应该是天上仙。

他手缚撩拷，连整理下仪表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披头散发，只著中衣，满手鲜血，赤著脚从众人面前缓步经过。不得不说，有那张脸做基础，即使是这麽láng狈的时刻，他也完美无缺。

在他经过姜欣元面前时，时间仓促只让他来得及说三句话──“别跟外人说我的身份。”

“对於我来说，现在牢里比牢外安全。”

“别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