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杜母指了指另外一张照片,图里杜羡穿着白衬衫和吊带西装裤,抱着一匹和他差不多高的小马驹:“现在这匹马还在棚里,跑不动了,杜羡时不时去给它喂饲料,放出来散散步。”
“咦,这只美洲狮后来怎么样了?”江行雪注意到那只被杜羡骑着的狮子。
“狮子抓伤了他以后,连带着驯兽师,一起安排进了郊外的那座动物园。”
江行雪道:“我以为该养在笼子里。”
“狮子受过训练,平时不会伤人的,当时可能被下药了,咬到了杜羡的胳膊,驯兽师发现得再迟点,可能会酿出大祸。事后查不出来是谁,怕未来还有人利用这点,我们只好不让他再养动物。”
“他后来救了一只猫。”
“我知道这件事,别看他平时说话气人起来特别气人,其实他也有温柔的一面。”杜母说,“见过他喂小动物吗?”
“嗯?没有。”
“别人都是坐在椅子上,或者站着,给小动物扔吃的,或者把它抓过来,但杜羡从小就不这样。”
江行雪眨眨眼睛:“我可以想象,他的话,应该会蹲下来,慢慢哄它们。”
“对。”
走前江行雪把杜羡被扎双马尾的照片拍到了手机里,在车上的时候,发给了杜羡,单单一张图,什么话都没讲。
其实一个字不打,都把杜羡激怒了。
杜羡:还以为你在伤心,居然背着我和我妈共赏我童年阴影。
江行雪:不伤心,心好着呢,你别担心。
杜羡:谁担心你了?给我把照片删掉。
江行雪:我把它设成屏保,以后你发我一条消息,我就看见一次。
把杜羡呛得不再回复,江行雪进屋洗澡,再躺床上搂着小熊,看着高数书看了半天,例题没能看进去,放弃以后,仰面朝着天花板发呆。
他认为自己不该难过,要坚强一点。
浑浑噩噩的一天里,他的确这么做到了,面对那些充满怜悯的目光,他忐忑地收下了所有关爱,并且做出一副洒脱的姿态,让人不要为自己烦恼。
这叫自觉,他觉得。
江行雪闭上眼把头抵在熊的脑袋上,反复默念着告诫自己,我无所谓,全都无所谓。
可惜有些情绪避无可避,越临近深夜,他心里越茫然:自己怎么连爸爸妈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