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李唐淡淡看着他:“方教主编造故事的能力比酒楼的说书先生还厉害几分。家父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就不劳您cao心了。”
方墨轻笑:“殊儿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为夫cao心你是分内之事。”
李唐分明听到他在cao和心之间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心想下次就在糕点里tóu • dú,弄死这个嘴pào同归于尽算了。好在他现在找到了折腾这家伙的好计策,临走前故意拿火钳往火盆里搅了搅,再丢了几根黑漆漆的木炭。
第二日天未亮,李唐正睡得熟,忽然门外一片嘈杂的兵戎相接声将他吵醒。他刚从chuáng上爬起来,门轰然被踢开,接着帘帐挑起,秦柳含笑道:“看来钟公子已经醒了。”正说着,猝不及防一阵香风扑来,李唐捂鼻咳嗽,挡不住香味入体,不一会儿浑身虚软无力。“还不快帮钟公子更衣?”
“是。”帐外几道女子柔软的应声,接着四名容貌姣好的丫鬟脚步轻盈地簇拥过来,轻而易举将他扶起,一人捧着一身红衣,两人架着他,一人将他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只留一条亵裤。
李唐恼怒地软绵绵抬眸瞪人,跟前的丫鬟面带笑意:“公子肤若凝脂,将来定得主上宠爱。”手中从一只托盘上取过金绣凤凰的红肚兜,将套在脖子上的红绳从他脑袋上方挂进去,细心地在他背上扎了个结。
李唐:……
他有气无力地瞅了瞅桌上摆得琳琅满目的托盘,终于在黯淡的光线里认出这是一整套的女子嫁衣。
好个方墨,竟敢把他当女子来对待。
李唐咬牙切齿,可惜他现在别说切齿,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气无力地化身砧板上的鱼ròu任人宰割。
等衣物一层又一层套上去,穿好了天都微亮了,侍女服侍他盥洗完毕,将他按在梳妆镜前给他剃面,丫鬟看着他,拧眉道:“公子貌若天仙,著粉太白,施朱太赤,依奴婢看如此便好。”另三人应和着,附和颔首。
接着换了一丫头,装模作样地念念叨叨:“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随后欢欢喜喜地捋了他满头青丝,一会儿绾一会儿编,李唐打着瞌睡,在四个姑娘叽叽喳喳的笑声里登时醒过来。
唉,看来不论古今的小姑娘都喜欢玩装扮游戏。李唐cos了一回玩偶,支棱着眼皮瞅了瞅铜镜里的人,吓得魂都快飞了,险些以为变了xing。他不安地想摸摸自己的子孙根,奈何没有力气,只得作罢。
“公子好颜色,奴婢今日才知男子也能担得起倾国倾城之名。”一丫鬟笑嘻嘻地偏着脑袋看着他,同另一人将他扶起来,“吉时到了,莫让主上久等了。”
李唐眼前一红,一张轻飘飘的盖头落在他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怀疑方墨对婚礼有莫可名状的执念,除了第一世,见他一回就要结一次婚,怎么也不见累?细细思考,他们俩结婚有什么意义?婚姻本质上是一桩契约,有些人抵的是爱,有些人躲着世俗,还有些人要的是钱,而他们俩,一纸婚书要不来爱qíng,还得忍受世俗的目光,最重要的经济因素吧,那人死了也要把他带上,他既不能离婚瓜分财产又不能丧偶继承遗产,掰算开看不到一分利益。
如果方墨有星座,李唐深深怀疑他是处女座的,处处要求严苛的仪式感,上他之前先办一场婚礼可能让他有种对局势的掌控感?否则做什么这么执着婚礼?
李唐被人抬出门,满府的锣鼓喧天,花轿是没有的,婚礼不古不今,他猜也许是缺钱。直到两个丫头健步齐飞架着他往大堂的方向飘,他才算知道为什么没有花轿,因为这俩姑娘的速度快比上汗血宝马了。
少顷,一行人落在钟府的大堂前,宾客稀稀拉拉没有几人,都是些钟家忠诚的老佣人,个个身后站着两人看押着他们,以防他们反抗。最上首的主座只有钟城主一人,被喂了软筋散,双目喷火地盯着堂中的红衣男子,见到被人架来的“新娘”,目光顿时悲怆痛恨。
李唐脚刚落地,双手便被人握住,那人的手指修长匀称,如同上好的玉石雕成,将牵巾的一头亲手放入他手里,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指尖,而后旋身走到另一端。
魔教的人成亲生怕时间不够用似的,一刻不耽误的,身后有司仪高喝着“一拜天地”,他还不及反应,膝弯一软往下跪,丫鬟及时拉住他才免了他膝盖遭罪。起来之后转身往里走,司仪又唱“二拜高堂”,李唐又跪了,钟父的沉默让他猜到对方的状况恐怕不大好。再起身后,丫鬟带着他转了身,面对着方墨,司仪唱“夫妻对拜”,李唐这次在膝弯被砸软之前急忙跪下,因举动太匆忙,反而磕到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