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眼里分明的蓄着泪:“别说话了,让医官好好看看。”说着忙扭头问道:“怎么样?”
陆先生是宫里的老医官了,医德医道自是出类拔萃,时下竟也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低声回道:“在路上染了风,又拖的时候太久,大人身上的血污要及时清理彻底,需要用白及、地榆、藕节、pào姜熬制的水浸泡沐浴一炷香的时辰,才能止血祛污毒。只是……”
“只是什么?宫里没有药么?”刘彻上前一步抓着先生的胳膊。
先生摇摇头:“有是有,只是这药水浸泡伤口时,奇痛无比。”
刘彻咬咬牙:“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子?”
“若是常人,侧柏和白茅根也是良方,只是韩大人本就血xing偏凉,再用这些凉血止血的药方恐怕……后患无穷……是故只能用温经收敛止血的方子。”
我打断说道:“就按先生说的吧,我无妨。”随即看了眼先生微摇头。
陆先生冲我点了头,“我再为大人熬些透骨糙,可以止痛化瘀。大人泡过药糙浴止血后再用。许会好很多。”
我握了握刘彻的手笑道:“谢先生。”
不多时红玉就放好了水,刘彻把他们打发出去,也去了衣抱我往浴桶里去,我瞧他一直既悲又愤一副想shā • rén的模样,只好qiáng撑着眼皮无力地笑道:“你这是摆脸色给我看?”
他进了药浴桶,缓缓向下滑,似乎是真怕那药水沾到我身上会“奇痛无比”,竟犹豫了。
“坐下。”我说道。
水漫过身上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由抬起胳膊攀住他的肩,牙关咬得死紧,先生果然说的不错。
刘彻抖了抖嘴唇说不出话,只拿手拍拍我的脊背,直见我浑身不住地抖,牙都咬得咯咯响,忍不住低头轻轻舔去我睫毛上疼出来的泪迹,哑声道:“王孙,疼的话就说出来。”
我咬着手背往他怀里钻,使劲儿摇着头,他按着我的后脑低下头吻住,“王孙,忍一会儿,嗯?”
“嗯。”我吮着他的嘴唇低声应着。
只是糙药似乎刚刚发效,渐渐渗入皮ròu之后更是如一刀一刀拉割开旧伤口,盐水一遍遍浸泡灼蚀着一般,疼的我在浴桶里溺水一般弹腾,忍不住哭道:“彻,疼,疼死了。”我极力伸着手去扒浴桶的边沿,恨不得把脑袋往上撞,横竖撞晕了就不知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