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君北羽听出我话中酸意,“呵”的一声笑出来:“颜儿如今倒是愈发爱拈酸了,成日吃些什么飞醋?”
“你怎知我是否是吃飞醋?”我板着脸,“安置我在这里,我自然感激你不叫我去面对那些三千佳丽,只是不知你叫个景王的如夫人来gān什么?”
听到“景王”二字,他倒也是平静,笑得慵懒:“你这丫头,成日想些什么?我岂能放心你独自在此?”
我哼哼唧唧不肯理他,他倒是笑得淡然,调笑道:“好大的脾气。”
“脾气大又怎的?”我轻讽道,“我可不是没脾气的人。再者,你当楚弈哥哥傻么?你那点子招数他看不出?说不准现在就立在裂谷之外,就等你出去了。”
君北羽眼中顿时涌出怒意来,我顿时得意了。我倒是知道一点,就是我每次提起楚弈,他就会怒不可遏,跟个孩子似的。静了一会儿,他才冷冷一笑:“楚弈?他知我谨慎,若是有其他计谋,势必要万全。”
我忽然有些回过味儿来,皇帝素来谨慎,若是没有那个意思要我进宫,那就是要偷偷到外面去的。而皇帝是知道楚弈有探子跟着,所以,安排了两辆马车。以楚弈的xing子,定是以为皇帝安排另一辆马车的目的,是想让他误以为换了车,所以楚弈还是盯着原先的那辆马车。但他想不到,我们是真的换乘了马车……
我抿了抿唇,楚弈到底还是被摆了一道,等他想清楚,早早的就找不到我们这辆马车了,此刻定是在安国府中生闷气。
我微微一叹,道:“看来,他被你摆了一道。”
皇帝眼中威慑又现,勾起唇角,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我。我笑,也不怕他这种眼神,就这么任他看着。他对我,始终还是有真心的。就算回到人间,要面对他和楚弈的针锋相对,于我而言,也是值得的。
约莫是歇了半晌,我才回过神来,正待转头看一看那间阁楼,猛地见阁楼的护栏前已经立了个人,那女子身着荼白色长裙,容色极佳,此时垂眉不看我们,只是身上若有若无的有着一种很是冰冷的气质。我不禁脸上一红,这就是玉竹么?她静了半晌,迎下来,行礼道:“玉竹给皇上请安。”
她的声音我是听过的,是那日在竹林中唤君北羽的人。我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这女子委实貌美,难怪景王被她迷得要死。这么想着,我不自觉又看了一眼皇帝,他神色一如平常,懒懒道:“起来吧。”待玉竹起身,他又道:“你日后在此处陪着贵姬,切莫让她被人伤了。”
“玉竹知道了,不敢有负皇上重托。”她答得公式化,抬眼瞥我一眼就罢了。我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皇帝牵着我上了阁楼,这阁楼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有淡淡的清香,踏入房间,其中陈设很是简单。不过一方书案,一张软榻,一张木桌,以及chuáng铺罢了。我看了半晌,倒是喜欢这里。安国府之中,楚弈疼我非常,什么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实则总有些华而不实。不是说什么富贵非好事,而是人一生之中,只要在乎的人或事都好,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我坐在软榻上,裂谷中还是有稀薄的凉意,抬头,此刻怕已经快要申时了,初夏白昼时日渐渐变长,倒也是亮堂。皇帝对玉竹吩咐了几句,她便下去了。我看着她出去,这才道:“这要是在里面住些日子,只怕日后只分得清白昼黑夜了。”
“不喜欢这里?”他笑看着我,“莫非嫌弃这里太静了?”
我笑道:“怎会呢?那些隐士不都是要呆在山中修行的么?可别你来接我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满口的‘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了。【1】”
皇帝无奈笑道:“抄了许多佛经,倒也是有用。”顿了一顿,“颜儿也切莫变作这样,满口的佛家真言……”
“要是满口的佛家真言,皇上只有叫我师太了。”我笑得欢喜,“抄了佛经我也不甚明白,左右不过是静心罢了。”
皇帝行至我身边,指尖滑过我的鼻梁:“你呀,有时想起来,真是叫人可气。”
我将他的手按在我脸上:“肯生我气,就是关心我喽?不在乎的人才随便他怎样呢,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