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冬日之中浓浓白雾将山头笼罩，山中别野在山下看上去如同仙境中的宫殿一般，雕梁画栋隐于雪与云间。

南晴方倒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大冬天的头一次来这芒山之中，净玉不知为何约她到长孙府的别野之中？只是成日在府中闷着，出来走走也是好的，说不定从她那里还能知晓些他的消息。

只是南晴方在见到他的那刻才知道为何今日净玉约她出来。她向净玉望去，无声质问着。

净玉讪讪低下头，糯着声音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也不顾晴方叫她的声音，忙向门外跑去。

路过姜如思的时候对他还说了句：“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姜如思点点头，拉住了要出去的南晴方，对她说到：“听闻你就要嫁人。怎么？我这个老朋友竟不能当面与你祝贺一番？”

南晴方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一横便说到：“这你都听到了，是啊，我就要嫁人了。我可不同于其他姑娘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晴方停顿了一下，哼了一声，又说到：“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我堂堂郡主殿下，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

姜如思见她没有要走的势头了，便放开了她，双手拍打着一边说到：“我就说郡主殿下终有一日会长大的，今日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南晴方径自坐下，靠在椅背上，将两腿折在一起，问到：“说吧，你今日来有何贵gān？”

姜如思也走过去坐下，倒了杯茶，看着窗外的雪，却并不答她的话说到：“去年今日我未曾想到今年的今日，明年的今日我亦不会想到会是什么场景。也许我还在也许我身侧还有红颜与我一道赏景，世间美景甚多，”他说此话时看着垂眸的晴方，转瞬又将视线投入她身后的雪景之中说到“到最后皆不过一抔huáng土而已。人生数十年，不过一场空而已，快意潇洒才是这世道里的活法。”

晴方笑道：“原来你是看破红尘了，只是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难不成是想让我我介绍你去相国寺出家？”

姜如思递给她一杯茶同时站起身来撑着桌子凑近她道：“今日特来与你辞别。”

晴方接过他倒得那杯茶对上他的眸子，那里面有着说不清的qíng绪，看得她心一颤，她明白此后天长地久，她与此人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可是她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祈求他爱她，就算他爱她，她也不可能真的跟着他行走江湖过那些他口中有红颜有恩怨快意潇洒的日子。

眼里渐渐湿润，温热的泪夺眶而出，他忽然伸手轻拭了她流出来的眼泪。

晴方抽噎着问：“你，你可还会回来？”

她的眼里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又动人，姜如思一时qíng动，吻上了她的眼，而后说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晴方不敢开口挽留，甚至不敢再开口问他是否爱过她是否知道她爱了他小半生的时间。

晴方点点头，说到：“那你保重，不要死在别人手下。”

姜如思拍拍她的头：“这你便放心吧！你也知道我的红颜甚多，只可能死在石榴裙下，不可能死在别人手下。”

南晴方也道：“是啊，说的也是。”

姜如思看着这般又说到：“郡主大婚，恕我无法到场，在此便送你贺礼。”说着便从胸前掏出来一小瓷瓶递给她。

南晴方拿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皱着眉头问到：“这是何物？”

姜如思说到：“此名为百毒丸，名字虽不好听了些，却是能解百毒。这是多年前我从……从他人手中而得的药，这么多年都没派上用场，以后也用不上了，你便拿去吧！”

晴方将那小瓶小心装好。

二人一时无言起来，外间晴方的侍女急急进来说到：“郡主，傅公子不知怎的过来了！”

晴方看了眼坐的稳如泰山的姜如思，心中竟也未有丝毫的波澜，那位傅公子温柔体贴，xing子又十分的温吞，不论她如何的发脾气，他都未曾动过怒。

算是位极佳的夫婿人选。

于是晴方起身说到：“出去迎接着吧，只不过此处是长孙家的别野，就请他在花厅等着，我这就过来。”

侍女应下话，急急而去。

晴方行至门口又转身对目送她离开的姜如思说到：“他叫傅清川，是帝师之子家世清白简单、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对我也算体贴温柔……从未与我动过怒。”话中已有哽咽之音：“我想着他算是个极佳的夫婿人选，我的母亲对他也极是满意……”